不等对方出手,司空幸已然眼疾手快地迎上去,与对方十数名打手缠斗在一处。
其实,凭司空幸的本事,哪怕对付几十上百个三脚猫功夫的家丁,也不是片刻之间的事。但因此厢他易了容,不便暴露身份,只好拿出不到三层的功夫,将那群家丁困住。
骡子车停在道旁,兔笼子放在车上,两只小骡子不闻世事,即便眼前乱作一团,它们也自顾自地寻石板缝里的青草吃。舒棠立在骡子一边,脸上全然一副紧张神色,她看着迎斗的司空幸,不由便对云沉雅道:“云公子,对、对不住,这事儿害你卷了进来。”
云尾巴狼看了她一眼,忽地又一笑。他冲白贵招招手,白老先生顷刻颠颠地跑过来。
云沉雅道:“看好小棠姑娘。”
说着,他便回过身来,看了梁佑胡通各一眼,似笑非笑道:“不是要废我手吗?怎么还不上?”
除却与司空幸缠斗的,这边余下的家丁不足二十人,听了此言,俱是面面相觑。
突然间但闻铿锵一声,刃光闪闪。云沉雅手中扇子随意一旋,十二扇骨处,便露出寸长的利刃。云尾巴狼握着扇子,一脸无所谓,可他往前走一步,周围的家丁,便径自后退一步。
胡通是个胆肥的,看了这厢情状,心知倘若不使诈,恐会败得惨烈。他灵机一动,朝舒棠那头望了两眼,便想出一个辙。
顷刻只闻胡通厉声道:“白花银子养你们了吗?!将他给我围起来!”
周围家丁听了这话,狠狠一咬牙,皆从各个方向攻向云沉雅。然而就在此刻,胡通却从腰间拔出一匕首,朝舒棠与白贵的方向刺去。
胡通有多少斤两,云沉雅清楚得很。即便手有利器,他也敌不过白贵三招。更何况,不远处还有司徒雪。虽则此刻司徒雪要掩饰身份出不得手,但她若逼急了,要废掉胡通不过瞬间之事。
谁成想,就在白贵携着舒棠退出老远的同时,胡通忽地脚步一转,腾身便刺向骡子车上的兔笼子。白贵此刻却无暇顾及了。舒棠心跳忽地一顿,她惊骇地瞪大眼,还未叫喊出声,只见春阳下,忽有青衫隐隐。伴随着一声粗哑的叫唤,下一刻,鲜血四溅。
云沉雅虽先胡通一步护住兔笼子,然则要防他呃匕首,已是来不及了。左手抱起兔笼子的同时,右臂便拉开一道口子。云沉雅眉间一蹙,折扇在手里一转一旋,回身在胡通的胸口处狠劈出一道血痕。
胡通吃痛,叫唤一声便倒地不起。而另两边,因司空幸与司徒雪未瞧清状况,只当是云沉雅受了重伤。情急之下,两人一人以最快速解决了周围的打手赶过来,一人飞身掠到云沉雅跟前,飞刃如雨,即刻便击败一干家丁。
只是,他们没有瞧见,不远处有人于马上看到这一幕后,随即愣了。
阮凤是得知梁佑之事,赶来寻舒棠的。然他方至街口,却见云沉雅等三人精湛的武艺。撇开云尾巴狼不说,司空司徒的武功,足以比过南俊禁宫的护卫。
阮凤怔了怔,再看云沉雅一眼,心底随即生出一个揣测。
胡通从地上爬起,见周遭人皆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,顿时面露惊惶之色。须臾,他正预备着招呼人再上,脖间忽地一凉,一疼。
云尾巴狼持扇抵住他脖颈之间,扯出一道半深不浅的口子。有温热的液体流下,胡通心里骇然,正要骂出声出来,不想云沉雅却道:“你尽管再嚷一声试试,再动一下,我割的就不只是你脖子这层皮。”
胡通被他一吓,只好闭了嘴,不再言语。此刻,却是梁佑忽地扯了扯他的衣袖。只听一阵马蹄声,再抬起头来,眼前已是面露愠色的小王爷阮凤。
阮凤下了马,本欲斥责胡通等人几句,可这会儿,他们也是一派狼藉。再一想,此时是舒棠的事要紧,教训胡通梁佑却是来日方长,是以,阮凤不加多言,只冷声让他们撤了。
待胡通一群人撤干净。云沉雅将手中兔笼子垫了垫,正欲交还到舒棠手上,不想阮凤却上前几步,拂了拂舒棠的发丝,温言道:“没事吧?”
舒棠抿着唇,埋头想了一会儿,又摇了摇头。她正欲说什么,不料阮凤却抬手拍三了下。巷口又驶来一辆马车。阮凤道:“今日之事,我自会寻胡通给你一个解释。此时天已晚,我送你回家。你的骡子车,我手下亦会帮你驱回舒家客栈。”
再一沉吟,阮凤忽又道:“阿棠,既出了这事,你不如与舒伯伯一道搬来我府邸住几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