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白世英解释道,“此药我只见过两次,其后再也没有听人说起过。”
怎么会这样,顾若离又扶了方朝阳的脉,回头对欢颜道:“你速去同安堂,让张丙中给我配一副排脓散来。”
“白姑娘。”韩恭问道,“你见过两回,那还有一次呢。”
白世英回道:“还有一回,中毒之人承受不了痛苦,自缢了。”她说着顿了顿,顾若离顿时泄了气,“那可有人知道,这是什么毒。”只有先知道是什么毒,她才能找到解毒的办法。
白世英垂了眼帘,沉默了一下回道:“有一个人应该知道,你让人去找他。”
顾若离立刻就想到了白徵,她问道:“是白素璋?”
白世英点头。
“崔安。”顾若离隔着帘子喊道,“你拿着我的名帖去法华寺,找一位……”她没说完,白世英按住她的手,道,“我亲自去吧,怕你家的管事去说不清楚。”
“好!”顾若离注意到白世英面上的矛盾,可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,方朝阳的命要紧,她将止疼药给方朝阳喂下去,给方朝阳顺着后背,一边道,“让孙刃陪你一起吧,路上安全些。”
白世英颔首出了门去。
“竟有这样的毒。”韩恭觉得惊奇,世间的毒许多种,可左右不过急性慢性,得的症状也大致相仿,大多也都能通过脉象辩证出来。
可这个毒却是奇怪,却是从未见过。
而且还非常的残忍,令人疼够了半个月,折磨半个月,才慢慢死去。
“岭南和苗疆一代是有这样千奇百怪的毒。”杨文治道,“已非医术能解。”
止疼药渐渐起效,方朝阳整个人都虚脱了躺了下来,顾若离低声问道:“娘,您近日可曾出去过,或是吃了来路不明的东西?”
“不曾。”方朝阳摇头道,“便是那日在宫中我也不过吃了几口罢了。”
是啊,方朝阳鲜少出门……难道是家里的人出了问题?
除了这个可能,那么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就是……这毒并非是急性,而是慢性的,若是这样那么当初在建安伯府,就有可能被人下毒了。
她握着方朝阳的手,微微用力,眸光也渐渐冷寒了几分。
不管是谁,此仇她必报!
“你细细查一查。”杨文治蹙眉道,“平日能接触到郡主吃食的都排查一遍,这样的毒寻常人弄不到,必然能查到蛛丝马迹。”
顾若离点头应是。
白世英一个人坐在车里,车帘掀开她望着外面雪花飘零,微微叹了口气,她以为她永远不会去找他,却不曾想,这一日她还是遇到了。
马车走的很快,疾驰着雪花落在她的脸上,她伸手抹开动作微滞。
半个时辰不到,车已经到了山脚,孙刃递给她一把伞,白世英接在手中淡淡的道:“劳烦您在这里稍等我一刻,我一个人上去就好了。”
孙刃点了点头,坐在车辕上目送白世英沿着曲曲弯弯的小道往上走。
山路上没有香客,她走的极快不过一会儿工夫就进庙里,几个小沙弥正在院中清扫着积雪,她走过去问道:“打扰师父,请问借住在贵寺的白公子可在?”
“你问白先生啊,他在后院呢。”小沙弥说着指了旁边的小径,道,“从这边绕过去,第二间房就是白先生借住的香房。”
白世英道了谢,绕过正殿去了后院,就看到了一排供香客歇脚借住的香房,她停在第二间的门外,好一会儿才抬手敲了门,里面并没有人应,她沉默了一会儿喊道:“白素璋。”
房间里静悄悄的,没有人回应她。
忽然,不远处有熟悉的琴声传来,白世英侧耳听了一刻,毫不犹豫的循着声音而去,在竹林中,她看到了一袭白衣仿佛与天地融在一处的白素璋,他面对着她,单膝跪在雪中,长发披肩,眉目如画,手指灵动的勾着琴弦……
乐声如泉水,如溪流,如山海瀑布。
白世英撇开目光走了过去,琴声戛然而止,白徵抬起头来看着她,淡淡一笑。
“我……有事求你帮忙。”白世英开门见山,“你可得空。”
白徵收了琴抱在手里起身便往白世英这边走,与她擦身而过也没有特意的再去看她,白世英皱眉握着伞柄的手攥的发白,过了一会儿白徵忽然停下来回头看她:“不是有事找我帮忙吗,怎么不走。”
白世英目光动了动点了点头,跟着他一起回去,白徵回房换了衣服走在了前头,问道:“是有人中毒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