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六爷低头,提着孩子的胳膊,放在怀里,就看到她赤条条的胸口,被树枝划了数道口子,渗着血!
这一切不过发生几息之间,不等众人反应过来,就听到砰的一声,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墙上。
随即院子里惊叫声不断,齐六爷愕然的回道院子里,就看到邵氏依着墙软软的倒在了地上,额头上鲜血淋漓,已是人事不知。
他抱着孩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“还愣着做什么。”院子外,齐夫人由丫头婆子簇拥着,“把人抬进去,拿着我的对牌去请太医来。”
有婆子慌乱的应是,齐夫人厌恶的看着齐六爷,还有倒在门口晕过去被崔延福半抱着的三夫人,冷冷的撇了撇嘴,道:“上回请来的是太医院的哪位大夫?”
齐六爷魂都飞走了,哪能回齐夫人的话,旁边就有小丫头哭着道:“是太医院的裘太医。”
“那就去请裘太医!”齐夫人说着,盯着齐六爷,“孩子还活着没有,没死就送回屋里去。”
齐六爷恍惚的低头去看孩子,刚才还哭的声音高亮,这会儿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。
崔延福喊三夫人的丫头:“到同安堂将县主请来,将这里的情况和她说,让她速速来!”
危难时,当然是自家人可靠,崔延福掐着三夫人的人中,喊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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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132 计策
齐夫人遣出去的小厮拿着对牌,却没有请到裘太医,小半个时辰后驾着车带了以为鲁大夫回来。
这位鲁大夫三十几岁,生的很瘦,皮肤也很黑,不大好相与的样子。
“这位是……”齐夫人在厅堂看着鲁大夫,她还是第一次见,这回太医院新添了几位太医,许多她只听说却没有见过,小厮就回道,“这是鲁大夫,今日在安乐坊当值,裘太医这会儿正在宫中给太后娘娘配药,不得空。”
这话说的就很明显了,太后娘娘没有得急症,药也不可能急匆匆的配,就算要配也不会让一个副院使亲自动手。
分明就人不肯来。
所以,就让和当值的大夫来了。
安乐坊是太医院在民间办的医馆,和药局类似,不同的是,安乐坊是行医问诊,平日会有太医院的太医挂职为百姓看病,医局统管的是京中药铺和医馆事务。
鲁大夫虽不是太医院的人,可也隶属于太医院。
“那就有劳鲁大夫了。”齐夫人打量了一眼鲁大夫,“病人在房里,去看看吧。”
鲁大夫看了眼齐夫人,点头应是跟着婆子进了卧室,齐夫人就坐在厅堂里喝茶,隔着一道墙是三夫人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,她不耐的皱了皱眉,问旁边的妈妈,道:“方才崔三爷去请静安县主了?”
“是!”妈妈回道,“是,没两天前五姑太太请了县主回来给六太太看病,还开了药,也不知今儿就大出血了,还发了疯!”
齐夫人就扫了妈妈一眼,凝眉道:“医术的事不是你能懂的,不要胡说。”
妈妈应是。
齐夫人就神色淡漠的端着茶,慢条斯理的喝着茶。
三夫人坐在床边,床上躺着的是邵氏,头发被人用缎带胡乱了绑了起来,额前的发丝也用油拢的顺顺,如此一来,左额上那个犹如两枚铜钱大小的血口子,就越发的清晰渗人,三夫人拿帕子压着,不一会儿帕子就被血浸透了,她喊着:“再给我换个帕子来。大夫呢,大夫怎么还不来。”
齐六爷跪在摇篮前,看着孩子无声无息的躺在里面,他颤抖的伸手去探了一下孩子的鼻息。
很微弱,可是确实还有。
他长长的松了口气,就算不喜欢,可总归是自己的亲骨肉,好好的爹娘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跟前。
“大夫来了,大夫来了。”婆子喊着,就将鲁大夫领了进去,三夫人听到了也不管对方是谁,喊着道,“你快来看看,这血止不住啊。”
鲁太医往床边一站,就看到三夫人压着的那道伤口,那边齐六爷也喊着道:“这……这边还有个孩子。”
“到底先看哪个。”鲁大夫满面的不耐,先坐在了床前,对三夫人道,“让一让。”
三夫人心里乱糟糟的,管不了他的态度是好是坏,只要能将人救好就行了。
鲁大夫嫌恶的皱着眉头,拿了药迅速给邵氏上了药,又从药箱里翻了棉纱出来给她包上,道:“不要碰水。”又放了一瓶药膏,一瓶药粉,“每天换一次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