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氏和顾宏山艰难的转头朝外看去,她声音嘶哑的道:“黄大人,何事!”
“天子口谕!”黄章摇了摇手里的东西,赤红的面烫金的大字,和顾宏山方才拿的一模一样,“普照寺顾氏,以肖氏顾宏山为首,贩卖假药祸害百姓,意图夺爵谋算县主,欺君罔上其心可诛。现判一门男丁充军岭南六年,无昭不得离。”
充军!纵然顾宏山刚刚已经看到了,可还是眼前一黑,抓住肖氏的手,“娘!”
“好,好的很!”肖氏盯着顾若离,像要一副将她撕了的样子,“你这是报复我们!”
顾若离不置可否。
“少给废话,现在就走!”黄章说完,大喝一声,道,“谁是普照寺顾氏男丁,给我自己站出来,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他的话一落,院子里顿时燥乱了起来,有的人想要往外跑,却立刻被门口的衙役压在地上困住,有的吓的抱头大哭,有的则哭喊着:“老祖宗救我们。”
“我的儿啊!”肖氏一看子嗣被差役这样对待,再也忍不住,“都给我住手,你们若伤了他们一根头发,我定叫你们不得好死。”
她的声音很大,可这时侯哪还有人去听她说话,黄章指了指顾宏山。
“走!”差役过去,一人一边抓住了顾宏山的手臂往外拖,顾宏山乱了阵脚,喊道,“娘!”
肖氏几步追过去:“山儿。”她想去拉顾宏山,可不等她碰到,人就已经被带了出去,她一步没站稳跌倒在地,“我的儿啊。”
宗祠里乱的如同养鸡场似的。
肖氏眼睁睁看着,攥着拳头,眸光中满是恨意:“你们……”她指着所有冷漠以对的族人,指着顾若离,“给我记住,今天的仇我势必要报!”
顾氏的状态,对族人之间的冷漠,是肖氏这么多年调教出来的。
今年的普照寺的顾家,就是去年药庐巷的悲凉!
当她拦着所有人出手时,就应该预料她也会有今天的这样的结果。
顾若离静静站着,看着她坐在地上肖氏。
“去普照寺的顾府,将所有人男丁悉数扣压。”黄章高声吩咐了一声,拉着一溜七八个男子往外走,一片嚎哭反抗之声!
肖氏落着泪想要爬起来,却试了两次还是跌倒在地,没有人去扶她,任由她坐在地上。
“你的心太狠了。”肖氏咬牙切齿的看着顾若离,“他们可都是你的族人,你太狠了。”顾宏山的年纪很大了,充军六年,他们母子恐怕再也见不到了。
她马上就要五世同堂了,怎么会这样。
“恨?”顾若离看着,面无表情的道,“你这是在提醒我斩草除根吗。”
肖氏眼前一黑!
顾若离心头发闷,她自己家的丑事,以她的能力,可以处理的不留痕迹,是打杀还是发卖抑或让徐幽兰滑胎,都是办法。
可她偏偏将人想要将人往顾清源身边塞。
顾清源郁郁寡欢那么多年,方朝阳负气而去也过的并不如意,这一切她不敢说都是因为肖氏!
可是,她却是罪魁祸首。
牵连无辜的人,甚至于,她想要将徐幽兰送进他们家,不单单只是让顾清源接手,而根本是想更替药庐巷的子嗣,蚕食他们。
要是真成了,往后药庐巷的传人,就是他肖氏的后人,而和祖父半点关系都没有。
人心险恶,可她也不曾见过这样无耻的人。
“呵呵!”肖氏冷笑着,“你是县主,仗势欺人你能耐!”她说着,爬起往外走,走了几步想到什么,看着顾若离,“那个疯子的病果真是你治好的?”
顾若离点头,回道:“托您的福,是我治好的。”
“用的什么方?”肖氏声音嘶哑,站都站不稳,顾若离不想理会,敷衍的道,“抵挡汤!”
桃仁承气汤没有用,所以她改用峻剂!
峻剂,胆子可真是不小啊。
师父说的天赋,也不是那么精贵啊,肖氏扯了扯嘴角,忽然白眼一翻朝后头直直的栽了下去。
有人扶着她,喊了几声老祖宗,就去看顾若离,顾若离凝眉道:“找人送她回去。”
肖氏人事不知的被人抬着。
立着腰背挺直的肖氏,此时被人抬着,居然这么矮小,瑟缩着,形容万般狼狈。
祠堂里安静下来。
大家都看着顾若离,她目光环顾四周,和顾解福道:“另开宗祠的事到时候还要请族长费些心思。告辞了。”
“县主。”顾解福想说什么,顾若离就对众人道,“往后虽不是族人,可大家还是乡邻,各位保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