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到哪里了,路上冷不冷,是不是彻夜不停的赶路。
顾若离叹了口气,将信封收好压在枕头底下,刚要躺下,门被敲响,欢颜道:“小姐,将军给您捎东西来了。”
“啊?”顾若离忙趿鞋去门口,欢颜推门进来,一见她就暧昧的笑了起来,“您套件衣服,今天下雨有些凉。”
顾若离才发现自己穿着中衣的,她无奈笑道:“知道了,他捎了什么来,可写了信,人到哪里了。”
“在这里。”欢颜拿了封信出来,又指了指院子里,“还有那些。”
顾若离接过信,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就看到院子里堆着十几坛子酒,她愕然笑道:“是秋露白吗?”
“小姐果然知道。”欢颜掩面笑道,“把大胡子馋死了,说将军太偏心,这么多酒,也没有说给他一坛子。”
顾若离收回视线,拆开了信,里面薄薄的一张纸,上面只写着两行字道:“见酒如见人,勿念!”
“斩草要除根,否则,后患无穷。”
他是知道了顾氏族人为难她的事情了吗?
顾若离心头一酸,握着信愣愣的坐了一会儿。
看得出来,他好像是半路在哪里买的,然后又着急赶路,便匆匆写了这些走了。
都走了快一个月了,也不知道到哪里了。
“将酒摆在酒窖里去。”顾若离道,“周大人想喝就随便喝!”
欢颜哦了一声,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,走了出去,顾若离出去拿了一坛子进来,又取了碗,开了酒封满房间就都是酒香,她倒了出来低头闻了闻,好似比她以前喝的味道还要好。
“看来是觉得酒好,所以才停下来给她买的。”顾若离尝了一下,心情顿时好了一些,他是知道她今天要迁坟,所以今天将酒送来,让她借酒浇愁么。
她心头失笑,一个人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坛子,有些半醉的上床躺着,沉沉的睡了一觉。
第二日很迟才醒,她略动了动,雪盏就端着水进来,笑道:“您醒了。房里一屋子的酒味,把陈伯都吓着了,非要熬醒酒汤进来。”
“我没醉。”顾若离笑着道,“这样的酒,估摸三坛子也醉不了我。”
雪盏笑了起来,给顾瑞倒了茶,又低声道:“您四叔祖来了,在客厅里等了半个时辰了,奴婢拦着说您身体不适正在休息呢。您见不见?”
顾若离凝眉,梳洗换了衣服,去了正厅。
“娇娇啊,你……”顾解兴的态度和前两次完全不同,笑着道,“你身体不舒服吗,看过大夫没有。”
顾若离觉得,话都说的这个份上了,再去虚以委蛇根本没有必要,她道:“四叔祖,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。”
“你这孩子。”顾解兴道,“和长辈说话也这么没大没小的,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顾若离就端了茶!
端茶送客,顾解兴气的胡子都抖了抖,他一忍再忍,笑着道:“过继的事情你想清楚没有。也不是外人,就将你七哥过继给你大伯,你们两个小时候还在一起玩的呢,关系也好,现在成了正经兄弟,是再好不过了。”又道,“普照寺那边你别管,有我在呢,他们欺负不了你。”
七堂哥?顾若离不记得这个人了。
“我没意见,还是那句话,你们要想过继就去宫里求旨意吧。”顾若离毫不留情的道,“随便过继谁都成。”
顾解兴嘴角又抽了抽,艰难的道:“皇宫是说进就能进的吗,你这孩子,说话也太轻浮了。”
顾若离没接话。
“这事儿只有你去办最合适。”顾解兴道,“你一个孤女,说要寻个兄弟撑腰,又觉得兄弟没有家业不成,让圣上同意他继承爵位。这对你来说可是千般的好处啊,往后你出去,就是侯府的小姐,而不是只是庆阳顾氏的小姐。”
门外,不知道什么东西哐当一声砸在地上,骇的顾解兴一跳,他朝外头看去,就看到周铮搬了个凳子,凳子上架着一块磨刀石,他大刀阔斧的坐着,抽出自己的刀。
呼哧呼哧的开始磨刀。
刀刃本来就很锋利,银白的泛着森凉的寒光,顾解兴眼角跳了跳。
“娇娇啊。”顾解兴坐不住了,谁来说她这里怎么还有这样的人,凶神恶煞的,瞧他脸上的疤,一看就不是好人,“实话和你说,这件事就算你不同意,跟何况药场的事她还记恨你呢,不会善罢甘休,这种事往后哪里还有机会,你不为顾家想也要为自己想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