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何不搬走?”赵勋看着她,顾若离笑着道,“这要问我娘,她说她不想搬,我也只能随着她。”
其实她很好奇当初方朝阳为什么要嫁给崔延庭,论起来,无论外貌还是性情,崔延庭都比不上顾清源,她看上了崔延庭什么地方,才会在义无反顾的和离几年后,嫁给了这样一个人。
相处的那么不愉快,她却依旧留在了建安伯府。
赵勋也不知道,他当时听说了崔延庭在方朝阳独住的府邸常出入,过后就听到杨氏去世的消息……若是别人他大约会调查一番,以免对京中格局有所影响,可换成方朝阳和崔延庭他便没有关系。
方朝阳任性,行事都是随性而为,崔延庭虽聪明但心中格局太小。
此二人不足为惧。
“可要我帮忙?”他看着顾若离又喝了一杯,若按他的性子,定然是不准,可却没有阻止,这丫头若是想做的事,拦了也没有用,不如随着她,反而能让她高兴……
“不用。”顾若离摆手道,“等我娘住的腻了,大概就会和离,到时候我们搬出去就好了。”她是真的不愿意住在那边,只是,和离一事是方朝阳的私事,她不想干涉。
赵勋没有说话,顾若离举杯和他碰了碰,真诚的道:“今天谢谢你。”谢谢他无条件的维护和信任。
至于酒馆的事情,随便他当时是怎么想的,既然大家对问题的看法这么不同,以后就少相处一些,若真的遇到了她也尽量忍住不去掺和。
“不谢。”赵勋扬眉,“还喝吗?”
她摆了摆手,笑道:“不喝了,我年纪小,喝多了对身体不好。”她说着,就真的放了杯子安静的吃饭。
真有意思,明明方才喝的那么兴致勃勃,可却还是能及时克制住。
就如她救那人一样,因为是大夫她救了,可事情了了,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她很清楚的知道,自己的目标和底线是什么,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,在做什么。
这一点和他很像。
“我回去了。”顾若离吃饱了便有了困意,昨晚一夜未歇,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,就有些撑不住,赵勋颔首也放了酒盅,随在她身后往外走,两人上了楼,顾若离摆手,“明早见。”便开门回了房。
赵勋待她进门,才回了房里。
顾若离躺在床上,闭上眼睛,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就向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转悠。
赵勋的话便突然跳了出来。
“有我在,你还想嫁给谁?”
她猛然睁开眼睛,定定的看着头顶的承尘,发了一会儿呆,过了许久又觉得有些口渴在桌上倒了杯一口饮尽才觉得舒服了一些,摇了摇头道:“神经病!”便倒在床上睡着了。
一觉醒来天已大亮。
赵勋在楼下等她,指了指桌上的早饭,待她坐下便道:“这里去十渡很近,想不想去看看?”
去十渡游玩?
“局势才定,你不在京中没事吗?”她是想说,你都没有事情做吗,可又很怕他说现在就在办事。
赵勋喝着茶,回道:“朝中的事,大局在手中便可,至于小事……总要放权给旁人,否则何必出俸禄养着他们。”
顾若离愕然失笑,又觉得他用人和对局势的掌控上非常特别,仿佛所有的事情,都在他预料和掌握之中。
“不去了。”顾若离道,“既然回来了,我还是留在医馆比较好,医局也有事情等我去做。”
头衔还真不少,便是男子也不如她这么忙碌,赵勋颔首没有再说话。
两人吃过早饭重新上路,赵勋依旧坐在车里,顾若离奇怪道:“我们的马呢?”
“自己会回来。”赵勋不以为然,“若找不回来留着也无用。”
顾若离无话可说。
两人过了午时便就到了京城,在金簪胡同马车停了下来,顾若离下车和赵勋道别,张丙中从里头跑出来,一下子就看到了赵勋站在门口,顿时就皱着脸,等车走远了才凑过来道:“师父,您怎么和他一起去的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顾若离无奈的道,“他说接我一个侍卫,可前天走的时候就看到他在等我。”
张丙中就哼了一声,看着那辆马车恨恨的道:“师父,我看赵远山是在打您的主意,肯定又想利用您做什么事。”
“我有什么可利用的。”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进了大堂,方本超和刘大夫都在忙,白世英正坐在药柜边看着书,张丙中就跑过去和白世英道,“是赵远山和师父一起去的,白姑娘您说说看,赵远山这种人怎么可能那么好心陪师父去,一定是打了什么坏主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