喊了几声也没有人,就连伺候的丫头都没有迎出来。
寻常不是这样的,苏儿不出门,只要他一来就会高兴的迎到门口来,今天也太异常了。
他推开房门进去,开了柜子箱笼以及梳妆台上的妆奁匣子,所有的东西都在,除了住在里面的人不见了。
“出了什么事。”崔延庭大步出来,去瞧隔壁院子的门,里头走出来个人,他问道,“劳驾问一声,隔壁住着的人去哪里了?”
那人认出崔延庭,立刻就回道:“下午来了十几个婆子,将里头的住的女人以及丫头婆子都带走了,至于去哪里了,我不知道!”
“带走了。”宛若一盆兜头浇下来一样,崔延庭定在原地,他喃喃重复道,“被带走了,谁会带走她们?”
那人又道:“来的婆子给你留了话。”话落,崔延庭清醒过来,问道,“什么话?”
“给你脸不要脸!”那人说完,觉得怪怪的,咳嗽了一声解释道,“是婆子留的原话!”
崔延庭浑身一怔,顿时脸色阴沉下来,能说出这种话的人,除了方朝阳没有别人。
他连道谢都没有来得及抬脚就走,在巷口上了马车,怒冲冲的道:“回去!”
马车飞奔回去。
肯定是顾若离告诉方朝阳苏儿的事情,所以她才会将苏儿带走。
这两个泼妇,泼妇!
他大步穿过内院的如意门,一路上丫头婆子见着他个个噤若寒蝉,现在家里的气氛太诡异了,轮不到她们站队,所以不管见到哪个主子,都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。
“滚开!”崔延庭懒得装,他心里的火蹭蹭的冒,也不管是谁一脚踹了,径直拽开暖阁的帘子,喝道,“方朝阳!”
暖阁里没有人,他一愣就听到身后一道女声似笑非笑道:“呵!来的还真是快。”
“方朝阳。”崔延庭眯着眼睛瞪着她,“苏儿是你带走的?”
方朝阳穿着一件大红的褙子,头发松松的挽着,面颊微红,一副懒洋洋的样子,举手投足皆似画一般,风情万种。
“是啊。”她推开崔延庭进了暖阁,道,“不是给你留话了吗,还要来问。”
她就好像是说寻常事一样,就这么轻描淡写的,崔延庭喝道:“你……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,把人交给我。”
“我卖了。”方朝阳伸手就看了看自己的指甲,似乎有些不满意的样子,皱眉道,“听婆子说容貌不错,约莫是能卖点钱的。”
崔延庭气的直抖,指着方朝阳:“卖了,你居然将她卖了。”他来回的走,又停下来瞪着她,“你信不信我现在休了你。”
方朝阳自己给自己斟了茶,端着慢慢喝,许久才抬头看着他道:“信啊,休吧!”
他宛若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气了个倒仰,休了?他那天没有休,今天就更加不敢休了。
堂堂郡主,是随便就能休掉的吗。
崔延庭不由深吸了口气在她旁边坐下来,好言道:“朝阳,你我的事不要殃及旁人可好,苏儿她一向乖巧,什么麻烦都没有给你招,你为何就容不下她呢。”又道,“不过,要是你不高兴,那我就给她点银子,让她回家去,我向你保证,再也不去她那边了,行不行。”
方朝阳放了茶盅,就跟第一次认识他一样,面露惊讶:“崔玉林,你不会是当我拈酸吃醋才发卖她的吧。”
“难道不是?”崔延庭冷笑,女人不就是这样,就算看着不在乎,可还是会彼此间争斗争宠,就连方朝阳这样的清高的人,也不例外。
方朝阳咯咯笑了起来,摇着头道:“你是脑子这两年丢了吗,我为什么要吃醋,你哪里值得我吃醋?”
崔延庭脸色顿时难看起来,再也绷不住脾气,咬牙切齿的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我没什么意思,不是告诉你了么,你让我滚出去……我便记住了,就这么简单。”又道,“我想想,今儿卖了苏儿,明儿卖谁呢……”
崔延庭忽然就想到了什么。
方朝阳当时受了那么大的气,为什么在顾若离封了县主后却不走,也不和他和离。
他以为她心里还是念着他的。
现在看来,她分明就是为了报复他,而留下来的。
“你说吧,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把她交出来。”崔延庭忽然很后悔,当初为什么要娶方朝阳,就算他丢了爵位,也不该去千方百计的讨好她,将她娶回来,如今她就像一条毒蛇一样,不知道什么时候跳起来咬你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