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清辉安抚她:“你先别急,我出去看看。”他说着又交代道,“你再让身边的婆子去街上看看。”
崔婧文点着头,心里越发的慌起来。
崔婧语鲜少独自出门,更没有过带着一个丫头连车也没有坐的在外头走动,世道那么乱,她一个小孩子……
她不敢往下想。
“我知道了,这就派人去找。”崔婧文说着,就立刻吩咐院子里的婆子,“喊几个人一起去,条条巷巷都要看仔细了。”
几个婆子应是而去。
杨清辉也不再耽搁,带着自己的常随出了门。
杨清辉前脚刚走,连翘就回来了,她冻的脸色发紫,搓着手道:“奴婢在巷子外头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四小姐,您看要不要遣人去找找。”
“已经去了。”崔婧文无力的坐在院子里叹气,心就像被人剜了一个洞似的,要是崔婧语也出了事……
她真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发疯。
“我们去看看茂燊吧。”崔婧文想要有人依撑,她无力的往外院而去,崔岩躺在床上,人瘦了一大圈,房间里渲染的浓浓的药味,“你好些没有,这个大夫的药可有效果?”
崔岩的后背疼,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,大夫瞧过后,有的说是痛痹,有的说是肾脏衰弱,各式各样的说法,药也分门别类的吃,可就是没有起色,他烦躁的摇摇头,道:“能略止点痛,旁的一概没有起色。”
“哪里痛,姐姐给你按按。”崔婧文走过去站在床边,崔岩就摆摆手,“你歇着吧,别累着自己了。”
崔婧文没有强求,在床头的杌子上坐下来,看着枯瘦的崔岩发呆,不过几个月的时间,就将他折磨成这样:“等过两日我帮你去请霍大夫来,听说她擅长疑难杂症。”
“我也听说了。”崔岩道,“不过盛名之下,也有名不副实的,你不要报很大的希望。”
崔婧文笑笑,看着他发呆。
“怎么了?”崔岩问道,“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?”他中午的时候也听到闹腾了,问自己的常随,也只略说了有人来找顾若离闹事,他没兴趣听就没有再细问,如今看崔婧文这个样子,难道事情和她们有关?
“没什么,只是有些累了。”崔婧文道,“你的病也不好,我着急罢了。”
崔岩不信,打量着她,见她真的很累的样子,就将信将疑的道:“过些天就是杏林春会,到时候你陪我去看看,那么多大夫在,总有办法的。”
“好。”崔婧文说着一顿,就听到外头连翘喊了一声,“二小姐……”
崔婧文站了起来对崔岩道:“我还有事,你好好歇着,明儿我再来陪你说话。”就脚步匆匆的出了门。
崔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。
“回来了吗。”崔婧文一看到连翘就急着问她,“人呢。”
连翘拉着她走到一边,压着声音道:“芍药回来了,在侧门外不敢进来。”
“怎么回事。”崔婧文说着就朝侧门走,“她一个人回来,语儿呢。”
连翘也不知道,芍药什么话都说不清楚,只知道哭,她急的不行只好来找崔婧文。
崔婧文出了门,在侧巷子里看到瘫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芍药,急着问道:“你别哭了,语儿呢,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。”她心里砰砰挑着,连话都说不清楚。
“二小姐。”芍药爬起来跪在崔婧文脚边,抓着她的裙子,“四小姐不见了,奴婢怎么也找不到她,找不到了……您快派人去找找……”
就好像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,崔婧文打了个趔趄,抬手就给了芍药一个巴掌,喝道:“你胡说什么,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了。”
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失态过。
“奴婢也不知道。”芍药哭的断断续续的,脸疼着她也顾不上,“奴婢陪着四小姐去找马公子,说了几句话我们就分开了,四小姐说怕回来您会责备,就带着奴婢去金簪胡同的同安堂去请霍大夫……”她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,“没有想到,奴婢进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,再出来小姐就不见了,到处都找不到,也没有人看见她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崔婧文止不住的抖了起来,“她能去哪里,能去哪里。”
她就算要走,也一定会带着芍药的,没有理由招呼都不打一声人就不见了。
崔婧文抖着手扶着连翘:“快,快去告诉父亲,让他派人去找,快去啊。”
连翘应着,等崔婧文站稳,快步跑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