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婧语理了理衣服,道:“我们去给我哥请大夫去,那个女大夫的医馆听说在金簪巷吧,我们去看看。”
芍药这才明白了崔婧语的意思,她私自出来总不好交代,可若是打着为崔岩请大夫的名头,就好解释了。
“金簪胡同在东面。”芍药指了指,“走过去有些路。”
崔婧语心情轻松:“没事,我们难得出来,就当走动走动,回去了,家里也是乌烟瘴气的。”
芍药无言。
两个人走了近半个时辰,才到了金簪胡同,崔婧语站在巷子口就看到里面一左一右坐了两个大夫,大堂里还有人坐在板凳上侯着,看上去生意很好的样子。
“你进去问问。”崔婧语吩咐芍药,“只找霍大夫,别人不要。”
芍药哦了一声,让崔婧语站在街边,她进了合安堂的门,张丙中迎了出来,客气的问道:“这位小姐,是看病还是抓药?”
“我想找霍大夫。”芍药道,“想请她出诊。”
张丙中打量了一眼芍药,笑着道:“真是不巧,今儿霍大夫有事没来,要不您过两日带着病人来,霍大夫不出诊的。”
芍药还想说什么,那边有人喊张丙中抓药,他就笑着道:“后天来吧,后天霍大夫一准在。”便去忙了。
真有脾气,芍药扫了眼合安堂退了出来,往崔婧语站的地方去。
可等到她走过去,却是惊住,崔婧语不见了。
“小姐。”芍药慌了神,“小姐,你在哪里?”
街上人来人往,就是不见崔婧语。
崔婧文找了马继,听马继说崔婧语回去了,她又驱车赶了回去,她刚进门,她房里的小丫头就从回事处迎了出来:“二小姐,伯爷和郡主回来了,正在花厅里呢。”
“说什么了吗。”崔婧文下了车,步伐略放慢了些,小丫头回道,“郡主让崔安将张家一家子人送到顺天府去了,就以讹诈偷盗的罪名,至于趣儿……说是捆在院子里打板子,打死为止。”
处置了趣儿,也就是说方朝阳还是想遮掩的?崔婧文步子快了一点,又问道:“伯爷怎么说?可提到了四小姐?”
“提了,趣儿一口咬着是四小姐让她偷的荷包,伯爷就让人去找四小姐,可四小姐不在房里,这才打的趣儿。”
“四小姐不在?”崔婧文脸色大变,和连翘对视一眼,又道,“你确定她没有回来吗。”
小丫头很确定的摇头。
难道是因为走路所以慢了一点?崔婧文拉着连翘吩咐道:“你去外头迎迎,如果看到语儿回来,把事情和她交代一遍。”
连翘应是,提着裙子跑了出去。
崔婧文到内院时,就看到趣儿无声无息的躺在长凳上,脸色煞白,后背上血肉模糊,一看就已经死了。
李妈妈吩咐几个婆子:“把人抬了丢在角门,让她家里领回去。”
婆子应是,拿草席一裹,将趣儿的尸体抬走了。
花厅里,崔延庭的声音拔高了几分,道:“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,做了都做了,娇娇也没有真的名声受损,你何必将事情做绝了。”
“我做绝了?”方朝阳冷笑着看着崔延庭,“你来说一个不绝的法子?”
崔延庭背着手脸色极其难看的来回的跺着步子,走到顾若离面前,看了她一眼,又嫌恶的掉头过去,便又看到了三夫人,三夫人道:“大哥,有的事情不能姑息,语儿翻了年都十三了,你不教她做人,往后她嫁人出府,有她的苦头吃的。”
“废话什么。”崔延庭毫不客气的噎三夫人,又停下来看着方朝阳,道,“我去找二夫人,让她回去说项,将语儿和马继的婚事订了。”
方朝阳不说话,冷笑着看他。
“反正我不同意让她去做姑子。”崔延庭丝毫不让的样子,“我建安伯府的百年来还没有哪个姑娘出家的,我丢不起这个人。”
“是吗。”方朝阳的语气淡而无波,“那就让她开先河。”
崔延庭骤然停下来,喝道:“方朝阳……”
“怎样。”方朝阳也站起来,虽比他矮一些,可气势却分毫不让,“你若心疼,就去告诉她,下辈子投胎就活明白点。”话落,看向一边坐着的顾若离,道,“娇娇,我们走。”
顾若离起身跟着方朝阳往外走,崔延庭啪的一声扫了桌子上的茶碗碟盅,却不敢再说不服的话。
“舍得回来了。”方朝阳看到崔婧文站在门口,似笑非笑的看着她,“正好,给她收拾一番,清濯庵熟门熟路!”拂袖便出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