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呕吐不止,并着方才喝进去的汤汁,自己早上吃的四个包子,三个菜饼悉数吐了出来,酸臭难闻。
吐完,女子软软的倒在滑竿上,闭上了眼睛。
“这是怎么了。死了吗?”伙计窃笑,崩漏用催吐的办法,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相信是有用的了,“可是一尸两命啊,胆子可真够大的。”
抬滑竿的四个人都傻了眼。
“没死。”顾若离道,“等药来,把药给她喝了。”她说着话,大家确实看着女子胸口上下起伏,显然只是晕了。
并且,吐完之后,女子土色的脸似乎好看了一些。
大家都不明白顾若离在做什么,不止血却催吐。
“药来了,来了。”远远的张丙中提着个壶往这边跑,“让,让!”
众人让开,让张丙中进来。
顾若离将女子弄醒,喊着张丙中:“把她扶起来,我来喂药。”
那四个抬滑竿的人扶着女子,顾若离从张丙中手中接了药壶,摸了摸热度,就捏着嘴将药往她嘴里倒。
咕咚咕咚的咽完,女子靠在滑竿上,虽没什么精神,可没有像刚才那样晕过去。
男子惊讶的不得了,低头去问自己的夫人:“你觉得怎么样?”
“好多了,下身不似水流似的。”女子点着头,艰难的应了,男子喜形于色,又道,“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,我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。”
女子一听,忽然就哭了起来,道:“我们的孩子来的这么艰难,你却是一点都不体贴我,整日里忙着,让你给我煎饼你也嫌我拖累……”她一副伤心欲绝,生气的样子,“你娘也是,整日里孙子孙子的喊,我若这胎是闺女呢,岂不是要把她掐死。我越想越怕,越想越气!”
这么说,她真的是吃多了,又受了气,才会如此。
“大夫,真如您所说。”男子惊愕不已,“她真是吃多了,又受了气,您真是神医啊。”
他说着话,朝顾若离一揖到底:“刚才多有得罪,往大夫千万不要责怪。”
旁边的人哗然,一脸惊叹的看着顾若离。
“往后让她心情顺畅些,也不用每餐吃的太饱。”顾若离退开一步进了医馆,“我开副方子,你按着方子明天再吃一帖,血就能彻底止住。”
男子点头不迭,再没有半点怀疑:“好,好,那吃完药我们还要不要来复诊。”
“药方。”顾若离递给他药方,回道,“后日来复诊,我看完后再说。”
男子应是,点头着:“好,好,我后天一定来。”话落,又想起什么来,问道,“那……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事吧。”
顾若离看了他一眼,拿帕子擦了擦手,颔首道:“孩子暂时没事,可若再有一次,就很难保证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男子如听佛伦妙音般,“以后再不让她受半点气。”
顾若离含笑点头。
有人不相信的冲出来,喊道:“不可能,明明是胎漏。”他过来拿着女子的手腕号脉,凝着眉,过了一刻顿时脸色大变,一脸吃惊的看着顾若离,喃喃的道,“真……真的止住了。”
顾若离挑眉看着这位大夫。
“戴氏百草堂的?”顾若离眯着眼睛望着他,那大夫就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,摆着手,“不,不是!”就推开后面的人跑走了,
顾若离冷笑,望着正往后缩也想溜的樊四,道:“去告诉你们戴氏百草堂的东家,想刁难我可以,可病人是无辜的。下一回,可以让他自己吞根钉子来找我医治,试试我能不能起死回生。”
“嘿,你怎么说话的,谁是戴氏百草堂的。”樊四连连后退,“你一个小医馆,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。”话落,拔腿就跑了。
“原来是戴氏百草堂刁难啊。”围观的百姓一听,顿时明白过来,“也太没有医德了,人家小医馆才开张,他们就想打压。行内打压也就罢了,可和病人没有关系,这样做就是草菅人命啊。”
“对,真是太过分了。以后再不去百草堂看病了。连药也不要去买他们家的。”
看热闹的百姓们义愤填膺,今儿这位夫人情况危急,可是戴氏百草堂呢,明明可以救,却偏偏把人指到这里来了,若不是顾若离医术硬,指不定这会儿还能不能活着!
“太过分了。”抬着滑竿来的四个人,顿时气的面红耳赤,“大家说的对,今天是我们这样,明天保不住就是你们,这个亏我们不能白吃了。”
围观的人纷纷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