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时候发烧的。”她一上午查了数百人了,发烧的不过七八个,这里就有两个,她上前去摸了两人的额头随即倒吸了口冷气,烧的太高了,肯定是伤口有炎症的缘故。
旁边坐着打盹的一个伤兵就道:“顾大夫,他们都是后半夜才开始发烧的,一直迷迷糊糊的。”
“伤的是哪里。”顾若离解开其中一人的伤,发现是胸口受了一刀,肩膀上还有肩伤,伤口不算很深,所以只是包扎了一下上了伤药,但是伤口附近红红的,明显已经感染发炎了。
另外一个是后背,和旁边这个人一样,伤口附近的肉已经闷的有些发白。
“怎么会这样。”她忙起身对外面吩咐道:“让欢颜姑娘带着药过来。”
立刻有人帮着应了一声,过了一会儿欢颜来了,给两人重新喂了好几种的药,顾若离洗手将出现的腐肉去了,拿针缝合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。
她想了想,将百氏秘药拿出来,一人喂了一颗,又心疼的抱着匣子,蹙眉发了好一会儿呆。
还有两颗,要是再有这样的病症,可怎么办。
“顾大夫。”说着话,外面有人冲了进来,急躁躁的道:“听说您在这里,你快去隔壁看看,有好几个人都发烧了。”
顾若离面色大便,和欢颜交代了一声的,带着药箱就跑去了隔壁……
她心头的就升起了一股无名火,也不是对谁,只是恨躁,眼前一阵阵的发黑。
两个帐子住了二十个人,她怀疑是不是环境太差还是空气不流通互相交叉感染,居然十一个人都不同程度的伤口发炎,她拆开纱布一看,又是随意上了止血的药粉包扎了一下,她喊着欢颜,“过来喂药。”
欢颜哦了一声,扶着人将一样一样的药喂下去。
顾若离不得不重新消毒上药,门外齐戎边进来边道:“顾大夫,我来吧,你两个晚上都没睡觉了,快去休息一会儿。”
“不用。”大约和没睡觉药又没有了的缘故,她很急躁,“他们都发烧了,要是再不护理怕就算是上了药也救不活。”
齐戎啊了一声,道:“怎么会这样。”
“外伤发炎是常事。”闵正兴随后进来,云淡风轻的道:“所以说风险大,就是这个道理。”
四百多个伤兵,她总不会以为自己每一个都能救活吧。
“十个人发烧,就不是常事了。”顾若离摇了摇头,抬头和齐戎道:“你去问问陈达或者周铮,还能不能匀几个帐子出来,他们这样的不能都待在一起,情况会越来越糟。”
她的药不够了,还不知道会怎么样。
“好。”齐戎应是而去。
闵正兴有些不悦,蹙眉道:“顾大夫,你救治的那位肋骨断掉的伤兵,情况如何?”
“生命体征暂时稳定。”顾若离头也不抬的包扎,闵正兴就看到他正复治的伤兵是他昨天经手的,又去看另外几个,人他不记得,但是纱布包扎和上药的手法他是认得出的。
“顾大夫,我也发烧了。”说着话,外面有人扶着门进来,软软的一进来就倒下去了,闵正兴离的近,好不容易将伤兵拉住,才发现他是腿上的伤,包着纱布已经渗出血来了。
“快让他躺下来。”顾若离深吸了口气,闵正兴去拆纱布,发现这个人也是他治过的,他微微一怔拆开纱布,就看到腿上的伤口也是周围发白微红,发炎的表证。
“一样的情况。”顾若离道:“看来不是细菌感染,就是上药时没有仔细消毒消炎。”她扶着倒在地上的人,“上药后你喝药了吗。”
那人摇头,“上完药我就走了,什么都没有啊。”话落去看闵正兴,“闵大夫是吧。”
闵正兴脸色有点难看,点了点头道:“是!”
顾若离皱眉,回头去看其他几个人,他们也是一样的说法,她还发现这几个人都是闵正兴经手的,她不禁皱眉也不去看他,只对醒来的伤兵道:“这两日忌口,每日早中晚回头稀粥配馒头,别的东西一律不准碰,尤其是牛羊肉和酒,记得吧?”
他们哪敢不听,纷纷点头应是。
顾若离半跪着,将每个人的伤重新打理了一遍,才起身起来,忽然眼前一黑欢颜忙过来扶着她,道:“您快去歇会儿,我帮您守在在这里。”
她是有点急了,点了点头,道:“我就在外面坐着歇会儿,你先守着他们,要是烧更高了,赶紧来告诉我。”
欢颜点头应是。
顾若离就在外面的草地上铺了个被子,往上一趟就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