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颔首,道:“养成了习惯,到了时间便自动醒了。”
“那也不喊我起来,我想看赵将军练功的。”她咕哝着起床,他抱着她道:“昨晚不是看过了吗,还想看。”
她脸一红推开他忙下了床,“赶紧梳洗,今天做劳力。”
他哈哈笑了起来,随着她一起洗漱,去用早膳,韩妈妈在一边看的赏心悦目,一个劲儿的让人上点心。
用了早膳,顾若离就真的将他带去后院,两个人一个在药陇,一个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,她抬头看着他,道:“你小心脚下,可别滑脚了。”
“嗯。”他接过周铮丢上来的瓦,摆整齐,周铮在底下一脸的委屈,他堂堂的游击将军不上战场也就罢了,居然还跟着修房子,他什么时候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。
欢颜在一边给顾若离倒茶,余光觑了一眼周铮,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说过话了,周铮每回都躲着她……她还挺说,周铮常常去一个叫春容的女人那边……
不说话就不说话,她也不稀罕。
一家人还真在院子里忙了一个上午,快用午膳的时候杨文雍来了,“赵将军,您今儿怎么没去朝堂,圣上一早就发了怒,也不说个什么缘由,将都察院的一个人给打了三十庭杖,要不是行礼的羽林卫手下留情,命都没有了。”
赵勋请他坐下,道:“圣上生气,是因为他送了七八封请柬去各地王爷手中,但是没有一个人来。”
“原来是为了这件事。”杨文雍恍然大悟,“是您写信叮嘱的?”
赵勋摆了摆手,示意杨文雍喝茶,便道:“写了一封去安陆给了周王,其余几位不必管,他们都看着他行事。”
那就没事了,杨文雍已经看出来,赵凌对待他们早没有以前的信任,召集这些王爷回来,不过是想用勋贵压制朝堂的官员,可惜……那些王爷安逸了几世了,现在怎么有胆子上京来。
无论到最后谁胜谁负,对于他们来说,都不会有多大的改变。
赵凌做的无用功。
“南直隶来信,霍繁篓大动了一番,打压了两个都指挥使,将兵权调配安插了自己人。”杨文雍还是很欣赏霍繁篓的,他一个没读过几年书,甚至连识字都是后来静安县主教的人,居然无师自通,在军政上也能游刃有余。
确实不敢小觑。
“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。”赵勋道:“他总归是圣上,有的势要给他占,不可逼的太紧。”
南直隶并着徐郑二州总兵力不过三万,不足为患,但他们依旧时刻注意着,因为那边是大周最富足的之处,若将来真要……这些地方,就是后方供给,作用不可小视。
“将军说的在理。”杨文雍应是,道:“此事老夫再去和二位大人商议一番。但有一事,老夫想和你说一说。”
赵勋露出洗耳恭听的样子。
“翁阁老此人,您是知道的,他素来奉皇权为上,如今更是明确了态度。他乃首辅门下学生不计,影响力绝对不会小。老夫觉得,是不是要争取一番?”
翁叙章为官多年,自有一套生存手段,他秉持皇权为上没有什么不对,就连赵远山也从不曾否认过皇权的重要性……但是,在眼下作为首辅的翁叙章,确实要争取,若不能收为己用,那就只能想办法除去。
虽不易,可也不能留。
“想动翁阁老不容易。”赵勋蹙眉道:“此事要从长计议。”
杨文雍点头,翁叙章还没什么癖好,不喝茶不收集字画不附庸风雅,若说最大的爱好,约莫就是钓鱼了吧,他家后院被他挖了一个硕大的池塘,养了许多的鱼苗,他每日都会早起钓上两条,长年累月,乐此不彼。
前两年他的长孙在落水差点淹死,他记得似乎是荣王妃寿辰时……那就应该是前年的事。
伺候池塘填了一部分,他闲暇则换成了去通惠河里,坐船钓鱼,悠闲至极。
赵勋和杨文雍商量着事情,顾若离则收拾了一番去一趟同安堂,张丙中站在门口和周鸿霖说着话,这么多年同济药行已经从一个小小的药铺,变成了坐拥七八个分铺遍及东北的药行了,可同安堂的药,周鸿霖却依旧每个月亲自送来。
只不过,牛车换成了马车,他步行也变成了骑马。
“周掌柜。”顾若离笑着道:“还没到月中呢,你这个月怎么提前来了。”
周鸿霖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站在顾若离身后的雪盏,结结巴巴的道:“我正好来京城办点事,就提前来了。”他说着,指着马路对面的一间二层正在翻修的小楼,原本是个茶馆,上个月换了个东家,此后里面一直在装修,也不知会做什么用,只觉得神神秘秘的,“那边弄的不像是准备开医馆的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