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没事。”赵凌擦了眼泪站了起来,他负手走到门外,看着朦胧夜色眯着眼睛道:“朕要做一个明君,让天下人看看,这天下是我朕的。”
成一嘴角动了动,低声道:“圣上,太皇太后她……”
“是,要现将祖母安葬了。”赵凌想起太皇太后就心里发恨,就是顾若离害死太皇太后,她为了洗脱罪名就串通邱嬷嬷一起来陷害沈橙玉和魏谦,不就是想要将他架空吗,不就是想让他孤立无援吗。
他是一国之君,只要他不愿意,谁也不能将他怎么样。
赵凌大步去了乾清宫,赵安申正坐在椅子上等着他,见他进来忙上前行礼,赵凌问道:“你怎么在这里,有事找朕?”
“父皇!”赵安申看了一眼成一,成一忙识趣的退了出去,殿门关上,赵安申忽然跪在地上,和赵凌道:“曾祖母的事和静安县主一点关系都没有,她的医术天下人共知。那么难的疑难杂症她都不在话下,又怎么对这样的区区的病症失手,还致人死亡。”
赵凌顿时沉了脸,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的儿子。
“父皇,曾祖母是中毒了。”赵安申道:“就和邱嬷嬷说的那样,就算不是沈夫人所为,那也一定是别人,总之曾祖母不是无缘无故生病的。”
赵凌冷笑一声,道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不可能!他给的香只是让太皇太后昏睡,不可能中毒,太皇太后也不是因为这个死的,分明就是顾若离误诊导致的。
赵安申道:“儿臣想说的是,七叔和七婶您应该安抚一下,表明态度。”
“你这个逆子。”赵凌上前一巴掌打在赵安申的脸上,怒道:“谁是你老子,你就这么和朕说话,是不是朕这么多年脾气好到让你忘记了自己的爹是谁了。”
赵安申的脸顿时肿了起来,他无声的从怀里拿了一张疆域图出来,铺在地上,“您看看。”
赵凌皱眉凝目去看,就看到一张图上密密麻麻的用朱砂圈了很多地方出来,而这些地方或是要塞,或是重地要不然就是围绕在京中附近。
他一愣问道:“这军事布置图?”
“是!”赵安申抬头看着赵凌,回道:“可并不是您的军事,是七叔的!”
赵凌脸色大变,忙蹲在地上看那张图,图上标的很粗略,但是却让他浑身冰冷,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关在了笼子里,他结结巴巴的道:“朕……朕怎么不知道,这是什么时候的事。”
赵远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,几乎将京城的路都堵死了,而这些地方的兵权,都在他的手中。
“就先帝去世后,他一点一点做的,先是营州中屯卫,慢慢扩散蔓延……”赵安申的道:“起初他或许只是在防着什么人,刀口对着的是沿海一带,近些日子他的重点变了,刀尖已然悬在了京城上方,父皇,这把刀随时都会落下来啊。”
赵凌噗通一声软做坐地上,他觉得方才打出去的那一巴掌,就好像打在了自己的脸上……
“父皇。您忘记了祖父和您说的话了吗。他说这江山本就是七叔打回来的,他无意皇权,所以我们稳坐龙椅,可若他有意了呢……父皇,此时此刻您已经没有能力和他一较高下了。”
“更何况,七叔并未做什么。就算是静安县主和沈夫人有冲突,那又怎么样,沈夫人只不过是一个女人,您说,一个女人重要还是您的江山更重要。”
赵凌惊住,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儿子什么时候长大了,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……
“这些话,谁教你说的。赵远山?”赵凌神色凝重的看着赵安申。
赵安申摇了摇头,道:“不用别人教我,身在皇家看懂这些并不难。”
赵凌忽然将地图揪在手里,砸在了赵安申的脸上,怒喝道:“滚!”
赵安申起来,行了礼道:“七叔做这些,只是一个无声的警告,他不怕您还手,他怕的就是您不还手!”又道:“您不要去动七婶,动不得!”
他说完,行了礼退了出去,一出殿门眼泪就簌簌的落了下来。
赵凌很焦躁的,来回的在殿中跺着步子,忽然又停了下来,喊道:“成一,进去将镇国将军请来,就说朕有事和他商量。”
成一应是而去。
赵凌等了半个时辰,成一才来回话,“圣上,静安县主生病了,赵将军说他没空过来,明早的早朝也不来了。”
“赵远山!”赵凌忽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,四面楚歌,“霍大人呢,霍繁篓去哪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