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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庆最后当然没能找到那枚小狐狸吊坠。
“真的,我真的好好收起来放在书桌上了!”
赵荞虽起急,却也忍住了气性,没有迁怒责怪:“会不会是昨日其实收在别处,你记岔了?中庆你别光站转圈啊,再好好想想。那东西对我很紧要的,若真找不到了,我……”
若真找不到,她还能怎么的?总不至于将中庆撕了吧。
赵荞急得撑不住笑脸,唇角耷拉下去:“贺渊,我能自己去你书房找一趟吗?”
“那坠子,很贵重?”贺渊眉梢轻抬。
他虽对珠珠玉玉的东西没太多了解,却也知芙蓉石并非奇石美玉,至少对信王府二姑娘来说,寻常丢了一枚芙蓉石吊坠,绝不至于急得泫然欲泣。
“当然贵重的!那是朋友特地送给我的生辰贺礼,”赵荞懊恼握拳,敲了敲自己的额角,“我近来总是稀里糊涂,都丢了一夜才发觉!”
“别敲了,”贺渊也不懂自己在烦什么,“我带你去书房。”
赵荞跟上他的步子,进了书房后也顾不上什么了,高高低低、犄角旮旯全都不放过,一处处仔细找过去。
贺渊站在她背后的书柜旁,长指将一本本书册随意拨开去,像是帮忙在找的样子。
他面色无波,只是眼角余光瞥着她越来越焦灼的动作,眉心也随之蹙得越来越紧。
良久后,他以舌尖抵了抵腮,淡声开口:“是这个吗?”
修长两指拈着桃花色双股绞丝颈绳,笑眯眯的圆脸小狐狸悬宕在半空来回晃悠。
赵荞倏地回眸,愁眉立展,几乎是蹦着过来的:“没错没错!这中庆怎么傻乎乎的?明明收在书柜上,偏记成书桌。”
她一把将小狐狸坠子揪过去捏在掌中,美滋滋歪着脸端详半晌后,忽地将那小狐狸拿起来凑到唇边,吧唧亲了一口。
失而复得的喜悦使她笑得格外甜,却让贺渊涌动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。
“你方才说,这是生辰贺礼?”他撇开脸,状似随口一问。
赵荞低头将小狐狸坠子收进荷囊,语气颇有点骄傲:“对。我朋友亲手雕的,全天下独一份!”
“你的生辰,是哪日?”
万没料到他会问这个,赵荞愣怔半晌,语带试探:“你问我生辰,莫非是……也想送我一份贺礼?”
那不然呢?问生辰又没问八字,还能是想去卜吉凶合婚嫁吗?贺渊轻垂眼睫,强忍住白她一眼的冲动。
“既知道了,于情于理总是该送的。”
撇开那段被单方面遗忘的前情不谈,信王府与沣南贺氏在京中总归抬头不见低头见。
若不知则罢,既知她生辰将近,以贺渊的为人,绝不会失礼到假装没听见。
他主动提出要送生辰贺礼,这让赵荞蓦地想起往事,噗嗤笑出声:“别这么客气,求你了。”
约莫也就是去年的这几天,他俩还在庆州溯回城。因赵荞无意间抓住贺渊一个小小把柄,他便跟前跟后盯着她,防她毁诺外传。
那时两人不熟,彼此连个笑脸都懒得给对方。
不过,当贺渊得知她生辰将近时,还是礼貌地送了份贺礼——
因人生地不熟,又不是什么友好交情,他想不出买个什么来送才合适,索性递了张银票给她。
他在不相熟的人面前总是冷淡淡话不多,刚巧那时赵荞又才逮了他把柄,他面无表情递张银票到人跟前,以赵荞那“小事懒拐弯”的脾气,怎么看都觉像挑衅蔑视的“封口费”。
误以为他将自己看成想仗着那点小事敲竹杠的下三滥,赵荞气得险些将那张银票团起来塞他嘴里。
当然,这些事贺渊是不记得的。
因事关溯回城,想起上回他痛苦到脸色铁青、冷汗涔涔的惨状,赵荞便没细说,只笑着连连摆手。
“好意心领。天知道你会送个什么鬼东西。”
贺渊眯了眯眼:“那你指定一件,我照你说的送。”
见他莫名坚持,赵荞敛了笑,神情古怪地凝向他:“当真?我说送什么你就肯送什么?”
总觉那意味不明的目光正好落在自己唇上。
“说话就说话,眼睛别瞎看,”贺渊两颊暗暗蹿火,咬牙微恼,“不能是什么出格的要求。是否‘出格’,需由我说了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