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大春,你才是禽兽吧?”
语毕,转身落荒而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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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下午回来时,贺渊神情别扭地递了一张新的字据给赵荞。
“看你受伤了可怜兮兮的,让你一回,算你只欠我一次‘嘤嘤嘤’了。这是新的欠条,你盖章落印后,我就将之前那张欠两次的还你。”
赵荞先是茫然挠头,接着狐疑地眯起眼:“昨夜我让你来听我上药时‘嘤嘤嘤’,你明明没答应,掉头就跑了……”
见贺渊颊边浮起诡异暗红,赵荞遽然瞠目:“不会是你跑走后又反悔,厚颜无耻地偷溜到邀月阁来听壁脚了吧?!”
以贺渊的身手,确实做得到来去自如不被人察觉。
贺渊恼羞成怒:“我是那样的人吗?不信你问醉星阁的两个小竹僮,昨夜我很早就睡了!”
赵荞皱起鼻子哼哼道:“这其中一定有诈。你明明没有听到我‘嘤嘤嘤’,为什么突然这么大方,主动减免我一次债务?”
贺渊抬头挺胸,目视前方。若不是脸红得实在太不正常,看起来当真是一身的浩然正气。
“当然因为我是个善良又正直的‘债主’。”
他昨夜确实没有厚颜无耻地潜到邀月阁去偷听她“嘤嘤嘤”,而是光明正大在梦里听她“嘤嘤嘤”了一整夜。
有句讲句,昨夜她在他梦里着实如她所言,梨花带雨,娇柔婉转。
让他欲罢不能。
关键是,他在梦里不但听了,还看了。。
还……这样那样了。
总之,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今早天不亮就爬起来,做贼似地躲着醉星阁里那两名小竹僮,偷偷摸摸洗裤子、洗床单!
啧,都怪这个小流氓昨日满口胡说八道地瞎撩拨。
她若再这么乱来,接下来半年里,他和她中间必定有一个会“没有好下场”。
第93章
自从赵荞当众对曹兴、连琼芳发了火,将许多人对此次军务革新的隐秘心结挑到台面上说开, 又以二十二发铜弹镇住了场面, 赢得受训将官们发自内心的认可后, 教学双方对彼此的态度都肉眼可见地坦诚友善了。
受训者皆是场面人,本质也都是痛快脾气,心里那点事说开后事情就翻篇, 只花了短短数日就彻底磨合成一个令出行至、融洽协作的团体, 关于火器使用的基础训练成效显著, 大家在私下里的相处也愈发熟稔随性起来。
八月初七这日的训练结束后,众人鱼贯往饭堂去时,老将连琼芳与金云内卫左卫总旗叶翎双双滞留在人群最后,一左一右将赵荞夹在中间。
“大当家,给开个小灶行不?”叶翎顺手搭在赵荞肩头,“我与连将军这几日的情形你也瞧见了, 我俩拉栓时总会别一下手,旁人都不这样,到底怎么回事啊?”
“我知道我怎么回事, 年纪大了手脚不灵活呗!”连琼芳到底已年过四旬,学起新东西来是不如年轻人那么快,这让她十分挫败。
此刻她悻悻垂眸说着自暴自弃的话,老小孩儿似地耍赖生闷气,竟一改平常给人那种威严很稳的印象,莫名可爱。
赵荞笑道:“连将军,您可别倚老卖老, 扯什么年纪大的借口?我瞧着您每天早上武训时抡长刀明明灵活得很!”
叶翎和连琼芳的问题,她已从旁观察了几日,本也打算单独与她俩谈谈的,这下倒正好了。
“你俩拉栓时手总会别一下,是因为你俩都是左撇子。前几日让你们认真看清楚水连珠的每一处细节时,你们没按照自己的手势习惯去记它的构造。尤其弹匣槽那里,它为了换弹匣时更流畅,有一点点倾斜,那个倾斜是按右手发力的习惯去的,所以你俩拉栓时就会觉得怪。”
二人如梦初醒,继而又有了新的困扰,异口同声道:“那咋办?左撇子不配使火器啊?”
这可不止是她们两人的问题。
军中左撇子不是一个两个,但人数又没多到有必要让铸冶署另行研制一种“左撇子专用火器”的地步。若寻不到解决之道,将来各军建制火器营选人时,还得特地将左撇子筛掉。
“谁说左撇子不能使火器了?那我瞧着北军的隋敏将军也是左撇子,可他就没你俩这个问题,”赵荞左右看看二人,“知道为什么吗?”
刚好隋敏就走在她们三人前头不远,正与贺渊、曹兴及一名原州军小将说话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