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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作不合(147)

  “疯了吧他?”赵荞心累地闭起眼,叹气, “宵禁后皇城司夜巡的人没来过咱们门口?”

  “来过的, 贺大人的金令可威风了!皇城司的人看了一眼, 问都没多问半个字,直说不打扰贺大人公务,直接就执礼告辞了。”小丫鬟的语气里有股莫名崇敬。

  了不起了不起,持身端正的贺大人都会“以权谋私”了!赵荞以掌扶额:“这会儿没在了吧?”

  “没。早上有几个内卫的人来寻他,好像有很急的公务,他就走了, ”小丫鬟想了想,补充道,“贺大人让转告二姑娘, 说您让他想的补偿条件他已经想好了,回头当面来和您说。”

  赵荞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嘴角:“知道了。”

  这意思,就是同意她昨晚说的那样,将之前的事全做个了断,往后就两清了?

  挺好的,就这样吧。

  *****

  一连三日,贺渊都未再露面。

  而岁行舟的精神一日日肉眼可见地飞速好转, 也不知是鲜于蔻的“多管齐下”帮了忙,还是他就该以如此诡异的速度恢复,总之是好了许多。

  于是他同赵荞约好,六月初三那日两人一道进内城面圣自首。

  因赵荞是无爵无官的皇家宗亲,未奉诏却想面圣时,按大周皇律规制,需提前递折子至专管皇室宗亲事务的宗正寺,由宗正寺转进内城呈至陛下或帝君手中,得到圣谕允准后才可成行。

  于是她命人代笔写了折子,于六月初一这日递至宗正寺。

  午睡醒来后,心不在焉的赵荞与前几日一样,照例吩咐银瓶备车去探岁行舟。

  缓慢行了小半个时辰,眼看就要到岁行舟家宅所在的那条街口时,马车突然停住。

  银瓶探头进来,说话都结巴了:“二姑娘,是、是内城近侍、皇城司卫戍,还有……贺大人。”

  赵荞心中毫无来由地掠过一股“大事不好”的预感,头皮发麻地打了个冷颤。

  稳下心绪下了马车后,在乌泱泱的拦车人群中,赵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端坐马背的贺渊。

  他端坐在马背上的自姿仪仍是一群人中最挺拔肃正的,想看不见都难。

  数日不见,他似乎疲惫至极,眼中隐有血丝。

  不过,他没说话,只深深凝了赵荞一眼,没什么表情。

  内城近侍亮出皇帝陛下的金龙令:“传陛下口谕:信王府二姑娘赵荞顽劣滋事,屡教不改,特命即刻前往泉山禁足反省,由金云内卫左统领贺渊亲自看管,无诏不得擅离,听候发落。”

  这是什么狗屎般的处置?

  既无前因也无后果,含糊其辞,连具体是犯的什么事都没讲,禁足多久也没个准数,还贺渊亲自看管?!

  还有,没听过谁被罚是关泉山的!那地儿可是京中各家高门的温泉别业所在,这算哪门子惩罚?!

  赵荞整个人都懵了,可每每她要开口发问却总被人打断。

  临了贺渊更是捞了她放在自己的马背上,两人同乘一骑就直直往泉山去了。

  身后呼啦啦跟着一队皇城司卫戍。

  风驰电掣般的策马行进中,赵荞扭头,大声问:“贺渊,这到底怎么回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  吃了满嘴的风。

  贺渊面无表情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按:“闭嘴,现在不高兴理你。”

  你以为我就很高兴理你?!

  若不是被奔驰间的疾风堵住嘴,赵荞真的要当场咆哮了。

  *****

  到了信王府位于泉山的别业已近黄昏。

  贺渊率先跃身下马后,神情平板却动作温柔地将赵荞抱了下来。

  她云里雾里地随他摆布,站定后才惊见阮结香与贺渊的家侍中庆都立在院中,两人脸上双双写着“我也不太懂发生了什么”。

  “贺……”

  “只要在泉山之内,你爱去哪儿都行。若你试图擅离泉山,皇城司卫戍会将你抓回来,”贺渊似是疲惫至极,嗓音哑得厉害,“岁行舟那件事,陛下什么都知道了。岁行舟午后已启程前往东境,内卫右统领孟翱亲自带人‘护送’的,不必担心。是信王殿下指名让我在此看管你的。若还有什么旁的疑问,待我明日睡醒来你再问。”

  语毕,宛如回到自家一般,随中庆上了二楼去。

  这座别业在修建时就很搞怪,所有可以住人的房间是连在一处的环形“排楼”,二楼是主人们来时住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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