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她真的病了,躺在床上……她想,与其让他想着别人不如在府里头安排一个妾室,没有人知道,老五的娘和那朵有多么的相像。
直到老五出生,她才知道,她是真的放下了,没有什么事值得她放在心里去计较……
而延筝第一次发病那日,她抱着她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,在这个世上,不管你种的是善还是恶,总有一天都会报回来的……
她的延筝是无辜的,却要受这样的罪,一辈子笼在阴影之中。
侯爷身体不好几次垂危,那时她就答应过他,要将老三当亲生儿子看待,他说他欠那朵也欠老三的……她答应了说替他去还欠下的债,她努力在做也做的很好,她是侯府的主母,在侯府岌岌可危之时,团结和睦齐心合力比什么都来的珍贵,何况老三什么都不知道,如老四和延筝一样他们不过是孩子,孩子懂什么……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,却要去承担他们犯下错后的恶果。
她独自跪在那里,仿佛将年轻到年迈的日子又过了一遍,点点滴滴涌在心头,却没有掀起半丝涟漪……
过了许久她站起,开口想喊吴妈妈,却突然意识到她已经不在了。
不期然的,她泪如雨下,眼前一黑便一头栽了下去。
析秋回到家里,鑫哥儿和敏哥儿两人已经下学回来,析秋很久没有出门,甚至连娘家都没有回,今天却突然出去了,两个人都有些好奇,敏哥儿问道:“母亲,您出门了?”
“嗯。”析秋没有将太夫人回来的事儿说出来,笑着编了个理由:“大舅母有些事,我回去瞧瞧。”说着就很随意的转了话题:“今天乖不乖?先生教了什么?”
“弟子规!”鑫哥儿不待敏哥儿回话就笑着答了:“四婶婶……先生说,今年端午在通济河还会有划龙舟的比赛,说带我们去看,行不行?”
析秋想到去年萧四郎说带她去看龙舟的,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没有去成?她笑着摇头竟一时想不起来,便看向鑫哥儿道:“好啊,到时候多带些人护着,你们去好了。”
两个孩子都笑着直点头。
“快去洗洗手,一会儿我们吃饭了。”析秋笑着拍了鑫哥儿的小屁股,鑫哥儿捂着屁股咯咯笑着跑去净房。
敏哥儿却是一时没动,看着析秋问道:“母亲,祖母还好吗?”
析秋闻言一愣,就看向敏哥儿,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烦恼,他竟是这么细心:“祖母出门了啊,母亲哪里知道好不好!”析秋摸着敏哥儿的头笑着道。
“哦!”敏哥儿闷闷的点了点头,又看了眼析秋,就垂着手跟着鑫哥儿去了净室,一转身他嘴角就露出笑容来,没有人知道,母亲撒谎前眼神都会无意识的闪动几下,有些飘忽……
他也是留意了许久,才得出这样的结果。
今天试验一下,果然如此!
析秋自然不知道敏哥儿小小的脑袋里想了这么多事儿,只让人备了饭菜,三个人吃了饭就她让敏哥儿把书拿到次间里,三个人在玫瑰床上各摆了舒服的姿势看书的看书,练字的练字……
敏哥儿显的心情格外的好,每当他和母亲一起时,心里头就觉得异常的踏实。
等阮静柳从医馆回来,才歇了灯散了各自回去睡觉。
“……太夫人回来了,我想着请你和我一起去一趟,我瞧着她精神不大好。”析秋叹了口气,想到太夫人的样子,满面的担忧。
阮静柳点了头,回道:“这两日我也没什么事,随你使唤!”有些俏皮的样子,倒显的心情不错。
析秋很少看她这样,便有些好奇的问道:“怎么了,什么事这样高兴?”
“没什么事。”阮静柳收了笑容,随意道:“同轩堂的二公子……昨日发了酒疯将一库房的药草悉数烧了,反倒成全了我们医馆的生意。”
析秋心里一愣,挑着眉头看着阮静柳,同轩堂是去年年底才来京城的药铺,大周各处都有分号,店铺做的很大,据说大东家原是白手起家的,这一路打拼经历颇为传奇,但却生了个浪荡纨绔的次子,据说每每进妓馆不是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,便是赌馆内百千万的输赢。
但,这些不过是别人家的事儿,她听了也当趣闻听,反倒是阮静柳的反应,让她有些奇怪,仿佛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。
“你和同轩堂的二公子有过节?”析秋忍不住好奇问道。
阮静柳却已经恢复冷淡的样子,抓了手边的医书,瞥了眼析秋道:“时辰不早了,快去歇着吧。”说完,不再搭理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