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析砚。”蒋士林站了起来,看着佟析砚:“和我回去好不好,我不想离开你,我们以后安安稳稳过日子好不好?”
佟析砚依旧这样看着他,没有哭也没有笑,没有任何的表情。
蒋士林害怕了,三两步走过去,抓住了佟析砚的胳膊:“析砚,你怎么了?你说话啊。”他满脸焦急的回头去看大老爷:“岳父,析砚她怎么了。”
大老爷满脸沉痛的侧开目光。
房妈妈看着顿时掩面哭了起来,可又不敢哭的太大声,被房间里大太太听到,压抑着紧紧攥了拳头对蒋士林道:“蒋大人,我们四小姐好的很,你还是快点走吧,这两日和离的文书就会送去府上。”
蒋士林根本听不到房妈妈说什么,他觉得佟析砚看上去呆呆的,目光没有焦距,他越看越是心惊:“快去请大夫,请大夫来啊。”
没有人动,就连邱妈妈和代绢都没有动,而是扶着佟析砚进了门。
佟析砚再次停了脚步,转身过来,看着蒋士林忽然眼神渐渐清明起来,她道:“我没事,我怎么会有事。”说着,盈盈朝大老爷福了福:“父亲,女儿让您操心了。”
大老爷拧了眉头,看着这样的佟析砚,没了往日的笑容和灵气,仿佛一具没有心智的傀儡,他心疼的说不出话来,嗯了一声回道:“你坐下说话。”
佟析砚点了点头,对大老爷道:“父亲,我有几句话想和蒋大人说一说。”
蒋士林听着面上一喜。
大老爷看了眼佟析砚,又审视的看向蒋士林,沉吟了许久方点头道:“嗯,去吧!”
佟析砚点了点头,邱妈妈和代绢松了手,佟析砚进了暖阁里,蒋士林也朝大老爷行了礼随后走了进去。
帘子放下,蒋士林便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佟析砚,他语有哽咽的解释道:“析砚,我知道你很难过,我知道你心里气我,可是我真的打算将梅儿送回去的,我没有骗你!”他说着顿了顿抱的越加的紧:“我心里也很难过,可是我不能不管不梅儿,不顾娘的感受啊。”
佟析砚没有动,任由他抱着,面无表情的道:“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。”
蒋士林愣住,就听佟析砚冷冷的道:“和离吧,别的事情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”一字一句的,仿佛用尽了所有的耐心和力气。
“不!”蒋士林摇着头:“和离?我不会和你和离的,你忘了我们当初说的话吗,我们约定了要白首齐眉,我们说好了过几年我谋任外放,带着你和孩子游山玩水,我们说好了……”
“住口!”佟析砚打断他的话:“你竟然还记得?你竟然还能再说出来?”她挣脱开蒋士林的禁锢,仿佛压抑了好几日的怒火迸发出来:“我们说好的事情那么多,你自己问一问你做到了哪一样?你曾经说过这一生只爱我一人,可是结果呢……你答应我不抬梅儿进门,可是结果呢……”她冷笑着看着蒋士林:“我根本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话,也不想听你说的任何话,你走吧!”
蒋士林巨震:“不是的,不是的,我没有忘记我依旧只爱你一个人,抬梅儿进门真的不是我愿意的,是娘,是娘她……”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,就看到佟析砚从袖子里拿出一沓信出来,他认得那是他们那几年来往的信件,厚厚的一沓每一封都是他们轰轰烈烈相爱的证据。
佟析砚看也不看他,点了火折子便将一沓子的信毫无眷恋的扔进了炉子里,她挑眉看着蒋士林:“现在,你不用再用谎话来圆以前说的谎话了,你也不用担心这些东西流传出去毁了你的官名,我们没了过去,就不会还有将来,蒋大人,不送!”
蒋士林心如刀绞,他脸色惨白的蹲在炉子边,拿手去拨火,拼命的拨开去抢里面的信,顾不得手背被灼伤,却只抢出半张纸来……
心乎爱矣,遐不谓矣,中心藏之,何日忘之。
蒋士林怔住,眼睛渐渐模糊起来……
何日忘之,何日忘之……
佟析砚看着他的手背,眼底满是痛色,却是转过头不去看蒋士林,挥袖而道:“蒋大人,自此以后你我不论上天入地,还是悲苦喜怒,都是我们各自的事。”说着顿了顿,闭上了眼睛,沉吟后才一字一句道:“从今日起,你我再不相干!”说完,头也不回的出了门。
“析砚……”蒋士林用红肿的手,捧着那半张信纸,眼泪便落了下来。
佟析砚走出了暖阁,佟全之正匆匆从外面跑了进门,正走到她面前,佟析砚便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,佟全之大惊:“四姐姐。”抱住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