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老太太怒指着蒋士林道:“你这个不孝子,竟然为了一个媳妇,将你老娘撇开不管!”她蹬蹬走道蒋士林面前:“枉我当初辛苦生你,早该在你生下来时,就将你扔去茅坑里淹死!”
蒋士林就皱了皱眉头,蒋大爷也听不下去,上来拉着自己的母亲道:“娘,这都什么时候了,您说这些做什么!”
蒋老夫人脖子一拧,回道:“怎么不能说,我辛苦拉扯你们几大长大,你们父亲只知道读书,靠着每月收来的那一点束脩,能养活了谁?若不是你们大舅舅供着你们,每月从我家的铺子里送米钱送布匹来,你们一个个早就饿死了,如今你们翅膀硬了,不认你舅舅也就罢了,如今连你老娘也不要了!也不怕遭雷劈。”
蒋老夫人声音极大,蒋士林只觉得头皮突突的跳。
蒋大爷生怕蒋老夫人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,不由拉住蒋老夫人道:“娘,娘,你先消消火!”他和蒋士林长的很像,两个人却都长的不像蒋老夫人。
“娘,这件事您也不要一味说二弟,凭心而论这件事我们也有错,二弟妹虽有时说话生硬,可却是个没有心机的人,您说她害人连我听了都觉得不信……她如何能不回嘴,能不顶撞您,再说了,她旧病复发这件事,也确实蹊跷,佟家如今一口咬定是有人害她,我们又拿不出证据,是我们理亏在先,他们有这样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仿佛火上浇油,蒋老夫人更加的愤怒:“她没有心机,她没有心机当初怎么把你二弟哄的团团转,你不要忘记了,当初可是佟家大太太将你二弟从佟府轰出来的,当初说什么?说你二弟没有本事,说等你二弟封侯拜相再来娶她的女儿,结果呢,你二弟一气去了福建,差一点就回不来了,这些事难道你忘了,我告诉你,佟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。”说着一顿又道:“就连昨儿来的那个六姑奶奶,还有大奶奶,都不是好东西,说的那都叫什么话,好像我们高攀了她们,好像我们就该把他们佟家的人供起来一样,哼!”
蒋大爷瞪着眼睛,一脸不敢置信,像是看稀有物什一样看着蒋老夫人:“娘,您昨天不会连萧四夫人一起骂了吧?”
“那是自然,谁让我不高兴,我就让她不高兴!”
蒋大爷听着顿时面如死灰的瘫坐了下来,手指着自己的娘,一脸无奈的道:“娘,您可知道她是谁?您怎么能骂她呢。”
“怎么不能骂,她哪里长的比我高贵,我儿子可是吏部侍郎!”蒋老夫人回的理直气壮:“她是析砚的妹妹,我是长辈,我如何不能骂!”
蒋大爷摇着头,叹道:“娘啊,您可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,莫说萧四郎萧大都督是一品大官比士林高出多少,就是他背后的宣宁侯府我们也比不上人家一个指头。”顿了顿又道:“你可知道,她可是有诰命在身,她昨天是敬您长辈让着您,若是真和您过不去,您辱骂诰命夫人,可是要坐牢的啊。”
蒋老夫人脸色一白,依旧有些不相信!
她以为,这京城中的人虽是富贵,可也不过和她家里一样,两家不高兴了就吵一架,哪怕打起来也没事,最多以后不来往就是,谁缺了谁不能过,再说她儿子可是探花,可是五品官,连圣上都信任他,她怕谁!
哪里可能会有倾府灭族的事发生!
蒋大爷有些怜悯的看向蒋老夫人,父亲一生秋闱四次却俱都未中,心灰意冷之时发现已是家徒四壁,家里的老太爷做主,就娶了娘回来,舅舅家世代经营杂货铺子生活富足,娘自小抛头露面盘生意,街坊说起来没有不说她能干的,可是却是大字不识一个,父亲当时不同意,可是老太爷却是硬将娘娶进了门。
后来父亲才知道,娘的嫁妆可是十里八乡最丰厚的一个。
父亲有了钱就开了间私塾,母亲则在家里操持营生,又生了他们兄妹四人!
父亲当时日日不回家,他不以为然,觉得娘很能干又很爽快,后来等他娶了现在的娘子,才渐渐明白父亲的苦处。
他们根本就是两种人,永远将话说不到一起去。
“娘啊,您可知道她的相公是侯府的四爷,是从龙之臣,是一品中军大都督,二品将军,圣上御赐给他的宅子是我们府里几十个那么大,您说说,我们能不能得罪的起,我们非但得罪不起,还要好好捧着求着人家,有这样的一个连襟,可是旁的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啊。”他说完,也不去看蒋老夫人,转头去和蒋士林说话:“二弟,我陪你去佟家赔罪,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,我们一律答应他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