析秋便起身换了衣裳,去了太夫人那边,太夫人正在和大夫人看萧延筝的嫁妆单子,见析秋进门,太夫人笑着道:“快坐,我正和你大嫂看延筝的嫁妆,你也来看看,可还缺什么,我老了许多事也想不到,我们人多一起想一想。”
太夫人又怎么会想不到,析秋明白她的意思,不过想要让她也有参与感,一家子婆媳在一起说事,她看着心里也高兴。
析秋便走过去也伸头去看,就看到嫁妆上第一抬列的是太后娘娘赏赐的玉如意,看来二夫人已经进宫里求了旨意,只待到了吉时太后赏赐了。
“我也不懂,真是看不出什么来。”目光便落在陪嫁的人数上,贴身的大丫头八个,小丫头四个,管事妈妈一个,粗使婆子两个,还有四房陪房……也太多了些,二夫人从郡王府嫁到侯府,无论带多少人都无所谓,侯府有能力也养得起,可是庞府前后不过三进的院子,加上原有府里服侍的,这么多人恐怕连住都成问题。
大夫人看着析秋的目光落在陪嫁人数上,眉头几不可查的拧了拧,随后目光一转又去看别去,她眉头一挑,就暗暗想到当初佟析华的样子,这有事就避朝后缩的本事,看来佟家姐妹人人都有。
她便开口道:“娘,这陪嫁也太多了些,庞府是三进的宅子,又是五品官这用人开支都有定例,我看大丫头四个,小丫头两个,粗使婆子两个就行了。免得人多了,庞家无处安排反而为难了。”
太夫人一顿,满脸笑容的点头道:“是这么回事,回头和承宁提了这事,人数上再动一动。”
析秋朝大夫人看去,大夫人低头喝茶没有再说话。
析秋心里笑笑,知道大夫人的想法,可她却和大夫人想的不同,太夫人看着事事无所谓,可什么事心里都有一杆秤,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想不到,既然太夫人能想得到却没有去改,就必然有她不改的原因。
她不愿去表这样的态。
便朝太夫人道:“娘,我想回娘家一趟。”太夫人听着一愣,问道:“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?”
“没有!”析秋就将佟析砚和她说的话说了一遍,就道:“赶巧她今儿有空,我就陪她去一趟,也不知行不行,不试一试也不知道。”
“那快去。”太夫人点了点头:“亲家太太这一病也有一年了吧,若是能治好也算是了了你们大家一个心事,总归是喜事!”太夫人说的淡淡的。
析秋点头应是,和大夫人打了招呼,便退了出去和阮静柳回了佟府。
太夫人就叹了口气道:“她比我可小了许多岁,却没有想到病的这样重,还记得有年春宴上,她穿了件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,当时的风头连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都盖住了,那裙子如今锦绣阁里还挂了一件呢。”
大夫人也知道当年的事,便笑着道:“这身子好坏和年纪也无多大的关系,正如人们常说的,心宽才能长寿,如娘这样心态好才是正理。”
太夫人笑了起来,携了大夫人的手,两人之间如母女一般低声去说话:“你说的也不错,这心态好什么事都看开点,再仔细养护着些,身体自然好。”
大夫人认同的点点头:“正是这样!”
太夫人又叹道:“析秋这孩子,也真是孝顺的。”佟家的事她又怎么会不知道,若不然当年也不会送了一副头面给析秋做谢礼,庶女在家里的难她瞧了多了,析秋在佟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。
如今嫁出了门,又有夫君护着,娘家的人自是高高捧着,许多姑娘家便不知天高地厚撇了娘家,殊不知女子便是出嫁了,这娘家的好坏昌盛和她在夫家的地位,这一生都有摘不清的关系。
析秋是个聪明的孩子!
这点上,大夫人很认同,点头道:“四弟妹向来胸有千壑,办事也稳妥!”
不过一两个时辰,析秋和阮静柳便从佟府回来了,到太夫人房里打过招呼,析秋便和阮静柳歇在自己房里的暖阁上,阮静柳道:“仔细养着便是,这样的病也急不得。”
析秋一早知道,中风的治疗便是在科技发达医疗水平先进的现代,也不过是用药物控制以疗养为主,何况是现在。
不过,看房妈妈的样子,显然很失望。
阮静柳就靠在那里看着析秋,她也知道一些佟府里头的家事,今儿去一看果然如她所想,大太太对析秋这个庶出的女儿,不但不亲近还能看得出带着许多敌意。
“你啊。”阮静柳就拧了眉头道:“就是太心善了,你嫁了人便是萧家的人,娘家的事能帮就帮一把,不能帮也不是你的错,何必这样委屈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