析秋满面的诧异:“这个时间京城鱼鳖尤比黄金价!”她一脸的佩服,感叹不已:“还是大姐姐有办法!”
大太太露出了笑容,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:“哪是她得力。说是侯爷让人从福建快马运回来的,知道你大哥爱吃,就叫人匀了两筐回来。”
福建那边捷报连连,据说宣宁候萧延炙一路从福建打到广东,将倭寇赶回海里,伤亡惨重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。
奏折到时,圣上坐在大殿上连说了三个好,宣宁侯府如今是水涨船高,宾客盈门。
“大姐姐真是有福气!”析秋笑着,语气真挚,大姑爷是宣宁侯的弟弟,在五军都督府挂的闲职,虽没有实权但有侯爷这个后台,大太太说起来也是满面的骄傲。
大太太很高兴,眉梢眼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,析秋负责奉承一直坐到申时初才出门。
等她一走,大太太便皱了皱眉头,对房妈妈道:“你去厨房看看,那鱼鳖挑些大的才好,让他们紧着慎之的口味做。”
房妈妈神情一怔,悄悄看了眼大太太:“奴婢这就去。”
大太太朝刚进门换班的紫鹃看去,声音略放低了些:“你悄悄去外院瞧瞧,回来细说给我听。”
紫鹃心里蓦地的一凛,知道大太太是说秋云春雨两个丫头,认真点头:“奴婢省的。”
析秋出了智荟苑,在假山后微停了停,果然见房妈妈阴着脸出了院子去了小厨房,随后紫鹃拐了弯去了东面。
是去查证她的话是不是属实?
唇角扬起抹笑意,她由司榴扶着,穿过小花园进了垂花门,忽然从门里蹿出来一个人,吓了打头的春雁一跳,司榴上前将春雁拉开,冷着脸斥道:“作死的蹄子,走路也不看……”话没说完,就看清那丫头的脸:“六福,这是怎么了?”
六福脸上满是泪水,平时的分寸也失了,慌乱不堪。
“回去再说!”析秋心里沉了下去,直觉六福这样一定与佟敏之相关,她不敢多想,这在门口来往都是人,越是事情急的时候,就越要冷静。
春雁赶忙夫扶着六福,四处看了看抬高了声音:“莫不是偷吃了果子,被秋云罚了吧,你这丫头这点事也求到小姐这里来了,真不怕难为情。”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擦眼泪,手臂用了点力带着她跟在析秋后头,朝知秋院走去。
六福被析秋刚刚那一眼看的心底澈凉,她知道自己一慌又失了方寸,也不说话收了眼泪安静的跟在春雁后面。
一进知秋院,析秋站在炕前原地转了身看向六福:“可是七少爷出了什么事?”
☆、第一卷 庶难从命 039 冷漠
“七少爷……少爷他正发着高烧,奴婢也不敢跟别人说,心里害怕只能来求您了。”六福跪了下来,无论多么懂事沉稳,可毕竟只是八岁的孩子,遇到性命攸关的事,哪能不方寸大乱。
“发烧?”析秋觉得凉意从脚底蹿了上来:“怎么好好的发烧了?”
六福也不起来,跪在地上小声道:“他……他掉到通济河里去了。被大葵背回来的,嘱咐我不让来内院禀报,奴婢拗不过只能哄他洗了热水澡,煮了碗姜汤,捂着被子发了汗,本以为没事,可没过小半会儿就发起了高烧了。”
掉到河里去了?那条路他一日走了七八趟也是常事,怎么会好好的掉到河里去?可现在不是查原因的时候,既是高烧就必须去请大夫,先退了烧再说。
大太太那里想瞒也是瞒不住的,若是让她从别人那里听到,反而会对让她们起疑心,不如直接去告诉她。
“你来我这里,可还有别人知道?”析秋皱着眉头,眼神格外的深邃清冷。
六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,木然的摇摇头:“奴婢悄悄来的,没有人知道,七少爷生病也只有我和大葵知道,秋云她们几个还不知道。”
析秋点点头,拉起她在她耳边小声吩咐了半天,换来六福瞠目结舌的反应:“六小姐……这样……行么?”
析秋皱着眉头:“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,其它的一概当做不知道。”
六福重重的点点头,突然心里松了下来,仿佛有了析秋的肯定,她就确定事情一定能成,心里莫名的踏实许多:“奴婢这就去办。”
等她一走,春雁着急的看着她:“小姐,我们要做什么?”七少爷身体虽说不错,可好好的孩子哪能经这样的折腾,若是烧坏了脑子那怎么了得,六小姐和姨娘可怎么办!
析秋摆摆手示意她冷静下来:“我们现在着急没有用。”她面色沉静,捧着茶杯的手,指尖却是苍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