析秋松了口气,小心翼翼将信收好,靠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,这是这么久以来,睡的最踏实的一觉,等她醒来房间里已经点了灯,春雁和春柳在房外小声的说着话……
听到房里的动静,两人急忙推门进去,见到析秋醒了,两人笑道:“小姐总算醒了,您要是再不醒,恐怕大老爷要去请胡大夫了。”
析秋看了时辰,竟然已经是酉初,她足足睡了四个时辰。
“小姐,饭还在炉子上温着呢,奴婢端来你用些?”春雁说着就看着,析秋点头道:“摆在外面吧!”
春雁就咋舌的看着六小姐喝了满满的两碗粥。
过了七月二十日,蒋家请的媒人司直郞刘大人的夫人,就日日上门来磨,这一次大太太也没了选择,大老爷就定在八月初二的日子,当初和周家定的也是八月,后来蒋家来提亲双方原也是有意八月,但大老爷却碍着周家没有立刻定日子,如今蒋家三次上门来催,就索性把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二。
到了七月三十,佟全之从保定赶了过来,山东徐大人也派了幕僚到了佟府,应天张府也来了一位四舅舅,析秋被叫外面见了礼,得了一个水汪汪的玉佩做了见面礼,就和佟析玉退了出来,留了佟析砚和佟慎之在里面说话。
听说四舅舅见到大太太,姐弟两人就抱头哭了一场,这才知道姨太太回到应天后就大病不起,如今也缠绵病榻,而表少爷至今毫无下落,有人说在蓬莱见过,有人却说在余杭见过,可每每去寻的人找过去,不是认错人了就是人已经走了。
姨太太心里着急,这边又被徐大人扔在应天,就彻底病倒了,张家大舅舅向来脾气暴躁,当即就把姨太太赶出了府,索性没有做的太绝,而是在张府外给姨太太置了间宅子,派了人过去伺候。
姨太太就日日孤零零的躺在床上,吃饭喝水都要人伺候。
析秋听到时没有说话,心里却有些担心徐天青,徐大人是一方父母官,找人的力度不可谓不大,可是寻了这么久却依旧毫无音讯,难道徐天青真的……
她并不希望徐天青出事,当初的事情也并不能怪他,她忽然想到以前室友常常说的一句话: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,只能一场心伤!
他们之间算不算这样呢?!
“六姐姐!”佟全之拉着她说话:“萧大都督的事我知道了,你尽管放心,以我对他武艺的了解,区区蒙古兵根本伤不了他!”大半年不见,十一岁的佟全之长高了许多,又黑又壮,说话时声音低低的嗡嗡响,很有底气!
析秋吃惊的看着佟全之,忽然很好奇,佟全之的舅舅长的是什么样子,都说外甥像舅舅,佟全之既然不像佟家的男儿,那么就只能像二太太的娘家人了。
“三哥,怎么半年不见,你个子长了这许多!”佟敏之挺着身板就凑在人高马大的佟全之身边,怎么比也是比佟全之矮了半个头,不由懊恼的道:“怎么我就没长个子!”
佟全之哈哈大笑,颇有侠士之风:“你整日死读书,吃的又少,哪像我整日跟师傅练功,一顿饭要顶了你三天的伙食!”
佟敏之不服气,拧着眉头道:“别吹牛,待会儿我们比一比!”又拉着析秋道:“六姐姐,您待会儿给我做评判。”
析秋就笑着直点头。
这边两人正说的起劲,佟析砚从正院里出来,眼睛红红的,析秋迎了过去,佟析砚擦了眼泪看着他们道:“怎么都站在这里说话。”析秋就笑着道:“三弟弟正说自己饭量大呢,吵着要比一比!”
佟析砚就笑了起来:“这好办,不如就到我那边坐坐,我让代菊做了饭过来,你们当场比一比就是!”
“走!”佟全之手臂一挥,拉着佟敏之就朝西跨院走,佟析砚也提着裙子跟在后面,说着要比吃饭还是吃馒头,析秋无奈的看着她们,她知道佟析砚这是心里害怕,所以吵着让佟全之和佟敏之去闹一闹,分散她的注意力。
在佟析砚房里闹到半夜,若非佟敏之打着哈欠倒在椅子上睡着了,佟析砚还不放她们走,析秋保证明天一早就来,佟析砚这放佟全之和佟敏之离开。
第二天一早,蒋家送来了聘礼,又让将佟析砚的嫁妆抬回去,佟府内外鞭炮声不断,析秋被佟全之拉着去正房里,去看蒋家送来的那只鹅……“不是用雁吗,怎么改成鹅了?”
佟敏之拍了他脑袋道:“雁哪能随随便便抓的,现在许多功勋贵胄娶亲,也是用鹅代替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