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新帝登基大典虽仓促但却是有条不紊,登基后大赦天下,定年号“仁”
先帝的的丧仪第二日开始,硕大的皇榜贴在城门口,凡有爵,六品以上的官宦人家,一年内,不得宴饮做乐,嫁娶,百姓之家三月停辍……皇榜上还贴出拟定的先帝的谥号,为:“神宗文武仁孝”
大周新的一页翻开了,只是大老爷和佟慎之依旧没有回来。
析秋日日如坐针毡,她担心新帝新官上任三把火,将所有三皇子党和疑似三皇子党一刀切除,若真是这样那么佟家三个男人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,她让佟敏之在徐天青的书房里找到了几本野史,正史,翻到当年德宗谋朝篡位时,文宗时期的官员,除了少部分愚忠誓死不从者杀了,和一些忠义的大臣撞死在殿门上的,大多都留了下来,只是在官员任职排位上做了一番变动。
德宗也因此好评如潮大获民心,那么如此推论新帝会不会也顾忌民心,而只是打压震慑一番后,就将人放回来呢?
析秋只猜对了一半,一日后大老爷和佟慎之回来了,但是回来的只有他们两人,包括二老爷在内的,所有三皇子党依旧被关在都察院监中,苦熬着等待新帝的最终判决,甚至有位户部的官员,因为承受不住压力,在牢里吞朝珠自杀了,尸体通知家人领回去时,大家都看到那位平日胖胖的四品官,不过几日功夫人瘦的脱了形,身上的官服上都是血,头发结了厚厚的一层泥垢,惨不忍睹!
析秋不知道那位户部的官员在礼面受了怎样的待遇,但大老爷和佟慎之的待遇也同样不好。
他们二人才到府门口,日日守在门口的来总管就飞奔着跑出去,又唤了人去内院通知析秋和大太太,大家一听到大老爷和佟慎之回来,都纷纷迎了出去,佟析砚扑到大老爷怀里呜呜哭了起来,佟析玉也是拉着大老爷的袖子低声哭着,佟敏之站在一旁满脸希翼的去看大老爷,两位姨娘则站在一边拼命抹泪。
大老爷和佟慎之也微微红了眼睛。
还好,两人身上无伤,看来并未用刑。
整整六日一番生死相隔,再见面析秋也哭了起来,不知何时这些人对她来说也已经成了家人,哪怕彼此间曾有过嫌隙,在生死离别前这些都变的不再重要了。
大老爷和佟慎之皆是胡子满脸,蓬头垢面人也瘦了一大圈,还是房妈妈站在一边,因为大太太没能站在这里心里发酸,哭着喊道:“也都别哭了,大老爷和大少爷累了这么多天,还是服侍着他们先去梳洗吃些东西吧。”
大家这才想起来他们两人几日几夜没有吃好睡好,就各自散开,佟慎之则由着自己身边的一山几个常随扶着回了外院,大老爷则由两个姨娘扶着去了东跨院,析秋则吩咐了厨房做些清淡的吃食送过去,待大老爷吃过饭,析秋拦住了佟析砚和佟析玉,佟敏之:“父亲许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,让他休息后我们再去吧。”
三个人虽都想去和大老爷说话,可也觉得析秋说的在理,没有异议各自回房。
这一晚,析秋也是睡了一个安稳觉,至于二老爷的事,只能明天去问大老爷了!
第二日一早,一家人依旧聚集在东跨院夏姨娘的院子里,二太太也由身边的妈妈扶着赶了过来,各自坐下,大老爷经过一夜休整,脸色好了许多,但看着仿佛短短几日他老了许多,眼角周围多了几条皱纹,他微微叹了口气,二太太迫不及待的问道:“大哥,我家老爷他……怎么样了?如今身子可好,可受了刑?”
大老爷摇头道:“我们并非关在一个监房里,我并未见过二弟,但二弟妹不用多虑,新皇才刚刚登基,揽拢人心才是重中之重,依我所见对昔日的三皇子党,只会革职查办,最多流放充军,若无大错应是不会大开杀戒。”
“流放,充军?”二太太脸色依旧很难看:“可是三皇子都死了,我家老爷不也不过是官场上走的近些,圣上他……”她的话没有说话,大老爷便摆摆手打断她的话,满脸疲惫道:“政治的事你们不懂,二弟的安危你也不用太过担忧,我去想想办法,看一看能不能先去见他一面,此后再做商议。”
二太太没有明白,析秋能听得懂,正如她所想的一样,二皇子刚刚登基,纵然心里想把这些人千刀万剐,可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大开杀戒,反正日子还长,先给他们一记警醒棍,然后后面再一点一点削除萧清。
大老爷说了许多,二太太没有见到二老爷心里依旧是放不下,下午析秋又送了大老爷出门,一连几日大老爷和佟慎之都在外奔波走动,期间佟析言回来过一次,原来武进伯也被关了进去,好在只关了一夜就放了出来,到家后伯公爷就病倒了,佟析言这两天才听到大老爷和佟慎之的事,回来瞧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