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不敢再坐船,而是弃船租了马车,一路走陆路往永州赶,这一路就耽搁了三个多月,等到衡州时马车又坏了,天又开始下雪,夏姨娘身上的盘缠的也花的长差不多了,她便打算带着佟敏之,两人自衡州往永州走。
三百五十里的路,当然是在路上就遇到大老爷派去的人,将她们母子带回永州。
析秋笑了起来,躺在床上只觉得心里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,她连夜去将信给普宁师太看过,两人在禅房里说话到半夜,析秋才回去休息,春雁和春柳打了水给她熟悉,析秋偎在暖暖的炕上又拿了书去看,不一会儿便拿着书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春柳帮她吹了灯,小心关了门就和春雁歇在了外间。
夜中,雪花簌簌的落在屋顶上,析秋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外间一声震动,她从梦中惊醒,喊道:“春雁,春柳!”可是等了半晌,外间却是毫无动静!
她披着衣服下了炕,又点了墙角的灯要去开门,就在这时紧闭的门,就被人从外面踹开,她一愣看清来人继而面色大变,手里的灯便惊掉在地上!
☆、第一卷 庶难从命 095 回府
夜风灌入,析秋满身的冷汗!
“你们什么人?”她惊的往后退,视线从进来的四人身上绕过去看外面的春雁和春柳,却是因为灯光太暗,她只看到两人的衣角……没有反抗或是出声,难道?
析秋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几人,皆是清一色的黑色劲装,蒙着脸只留出四双同样不怀好意的眼睛:“你们到底是谁?谁派你们来的?”四人身材高大,长的也很壮硕,每人手中拿着一把约莫手臂长的宽口刀,刀口泛着冷光……四人视线在刀口的寒光中格外的渗人,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小姐何必问这么多!”说话之人个子最高,声音尖尖的析秋不曾听过:“我们只是奉命来接小姐回去的人,小姐若是束手就擒乖乖跟我们走,那便一切好商量,若是不能……”他晃了晃手中的宽刀,意思不言而喻。
接她回去?接她回去用得着用这样的方式么!析秋冷笑道:“即是如此,那更该告诉我,是谁考虑的这样周到,竟让你们来接我回去!”
高个子目光微微一动,挑着眉头道:“小姐果然好胆色,兄弟江湖走动这么多年,见过的大家闺秀数百十个,哪一个看到我们不是尖叫连连,若不然就是直接晕过去的,唯独小人一人镇定自若。”他说着,目光肆意的在析秋身上转过:“只是……可惜了!”
可惜什么?析秋没有弄明白她们的来意,是真的如他们所说来带她去某一个地方,还是直接杀了?会是谁?她脑中飞快的转着,她来到这个世界接触最多的,便是佟府内宅的人,可是即便如大太太现今这般恨她,但应也不该用这样激进的方法,可是还能有谁和她有这样的仇恨,已经到了不除不快的地步了?!
忽然的,析秋想到了姨太太!
佟析砚说徐天青到现在还没有找到,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,而姨太太呢一直留在佟府,急着病着不见好转,上一次春柳回去帮她送佟析言的添箱礼时去给大太太磕头,姨太太坐在一边,看她的眼神就恨不得吃了她。
除了姨太太再没有别人会这样做了。
还有一件事,她一直觉得奇怪,那一天大太太为什么那么轻松的答应她的请求,轻易的便帮着自己挡住姨太太的咄咄逼人,她关了门和姨太太在房间里说了什么?过后甚至连姨太太也没有再提过半句关于私相授受的事。
四个人看着她,其中两人已经收了刀插在后背上绑着的刀鞘了,直接朝她走来,析秋伸手拦住问道:“我手无缚鸡之力,自是无力反抗……既如此,你们能不能在带我走之前,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?”其他三人面面相斥,皆是去看那个高个子,高个子就眼睛一米,呵呵笑道:“小姐是聪明人,做我们这行的,从来只拿钱不管事,我们即是收了别人的钱,自是要为人家守了秘密才是!”
拿钱办事?析秋笑道:“那我给你们双倍的钱,可行?”四个人先是眼睛一亮,后又摇头,其中一人还是结巴:“不……不行,……我们道……道上……有……规规规矩。”
“小姐不要再白费力气了。”高个子的人说完,就是眼角一眯对着两个已收了刀的使了眼色,那两人得令立刻就朝析秋走了过来,析秋心里一凛,可人已经退到炕边上,手边便是刚刚点灯用的火折子,以及平日里做针线的线簸,她想也未想就从里面拿了剪刀出来,笑着和对方道:“不知道你们的雇主,是要收到我的人呢,还是我的尸首?!”她说着,又将火折子放在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