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夫人的眼泪,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,萧延亦上去坐在太夫人的身边,环抱着她:“娘,大哥还说他有负父亲所托,无脸回来见凝!”
太夫人抱着萧延亦,呜呜痛哭起来,吴妈妈也在一边擦眼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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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府的正门口,白幡飘摇,平日里的庄严肃穆此刻纵然客来人往,宾客不断,可依旧显得冷清而萧条。
有侯府的小厮站在门口,引着下车的官员往里去!
安静中,忽然自一字排开的官员用的鹤顶琉璃平顶马车中,传来一声惊呼声,众人驻足回头望去,就见远远的一辆黑色平顶马车疾速飞驰而来,卷起漫天灰尘,所到之处所有人惊呼着跳开,愣愣的去看马车。
雾蒙蒙中驾车人一鞭挥起,尖利的鞭声穿过人群,马车骤然止步在侯府正门前,驾车人一身黑衣,面容之上敷着黑色面巾,只余两只精光暗敛的眼睛露在外面,他动作轻盈的跳下车,在所有人瞠目结舌不明所以中,他挑开车帘。
一袭黑袍呈在众人眼中,紧接袍子一动,车里的人已经站在马车外面,当众人看清那人面孔之时,顿时倒吸一口凉气,只见那人胡须敷面,脸上除了一双狭而长的丹凤眼,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,他大步朝侯府大门走来,走动时步履沉重,发出砰砰的声响震慑众人的耳膜。
此刻他们才惊觉,他怀里还抱着一人,那人一身金色战袍,袍子上血迹斑斑,看不清脸但侯府早有眼尖的下人认出来,那是侯爷出征时,穿着的战袍!
“四爷!”有人推开旁人惊呼的迎过去,噗通跪在地上哭道:“侯爷!”
萧四郎看也不看那样,大步朝正门走去,门口的官员主动让开一条通道,府门大开萧四郎挥袍走了进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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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,四爷回来了!”平巧冲进萧延筝的房里,爬在床边抓住萧延筝的手道:“四爷回来了,还把侯爷也一起带回来了!”
萧延筝一下子坐了起来,拉着平巧的手确认道:“四哥把大哥带回来了?”
平巧连连点头。
萧延筝立刻坐了起来,对平巧道:“快帮我穿衣服,我要去看看!”平巧急忙帮她帮夹袄和褙子找出来,又随便梳了头,析秋正好掀了帘子进来,见到萧延筝起床不由问道:“怎么了?”
萧延筝匆匆往外跑:“四哥把大哥带回来了,我要去看看。”
析秋一愣,难道萧四郎消失了这么多天,是去接萧延炙了?!
她不放心萧延筝一个人出去,就陪着她去太夫人那边,就见到太夫人的正厅里,太夫人坐在正位之上,三个儿子依次跪着,在他们的前面,萧延炙一身战袍面色祥和的躺在那里,这是析秋第一次见到萧延炙,也是最后一次见到!
一屋子的人静静的,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来,萧延筝进房,一下子扑在了萧延炙的身上:“大哥!”她拿着帕子去擦萧延炙沾了血的脸,可因为时间太久怎么也擦不干净,萧延筝就死命的擦着:“大哥,您平日最爱干净,现在怎么变的这么不讲究了!”
太夫人也哭了起来,靠在椅子上眼泪无声的落着!
析秋默默的走到佟析华身边站住,压抑的哭声在萧延筝撕裂的哭声中终于不再压抑,众人放声大哭起来!
析秋抬眼去看萧四郎,他垂头脸脸颊上的胡须已有半指长,面上满是灰尘,甚至有几处伤口正在渗着血,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,满身的风尘……她听萧延筝说过,萧延炙的遗体还有二十日左右才能到京城,可萧四郎仅仅过了四日,就将萧延炙带回来了,她无法想象他一路是怎么走的,才能将二十日的路途缩短至四日。
“侯爷!”忽然,门外一声惊呼声传来,析秋就见到宣宁侯夫人甩开身边搀扶的人,冲进了正厅里,拨开萧四郎和萧延亦扑在萧延炙的身上,放声大哭起来。
这是析秋这几日来,第一次听到她发出声音来!
萧四郎却在哭声震天中,突然站了起来,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!
遗体抬回侯爷生前居住的房里,梳洗小殓后,钦天监的人到了,择了三日后大殓,停灵七七四十九日!
析秋第二日才知道,萧四郎在萧延炙的书房独自坐了一夜,第二日一早和萧延亦一起在外院里接待。
第二日圣旨来了,追封了萧延炙为一等忠勇侯,荣威大将军的封号,按郡王礼葬!
这已经是无上的殊荣!
朝廷的态度明确后,侯府的门庭再次热闹起来,几乎在京的官员都来吊唁,三日后大殓,大太太的三牲祭品也到了,宫里的两位皇子以及太后娘娘也各都送了三牲祭品,本应随大太太回府的析秋,却因为萧延筝的病再次犯了留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