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旺家的和钱妈妈并没有走,一人立在一边,房妈妈正笑看着佟析砚,代荷忙着小丫头端了几张杌子放在炕脚边,后又退了出去。
“母亲。”析秋和佟析玉双双和大太太行了礼,大太太就随意的点点头,伸手将佟析砚拉到自己身边坐下,板着脸问道:“怎么没有用早饭?即是饿了怎么也不让代荷取些糕点先垫一垫?”
佟析砚笑着道:“女儿昨晚吃的多,早上起来就不大想吃!”大太太拍了她一下,斥道:“胡闹!”又转了脸对房妈妈道:“去给四小姐把早饭取来,就在这里吃。”
房妈妈笑着应了:“奴婢去厨房把那碟水晶饺子端来吧,太太早上不也说做的鲜美,让四小姐也尝尝,许是味道可口也能多吃些。”大太太满意的点点头:“去吧!”又回头去瞪佟析砚。
来旺家的就笑着凑趣道:“依奴婢看,四小姐是知道大太太疼她,才空着肚子来的……”说完又笑了起来:“还是大太太对小姐们好的缘故呢。”
佟析砚笑着靠在大太太身上,大太太就揽了她回道:“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,可怎么行!”
“四小姐多懂礼,学问又好,长相在京城也是数得上的,奴婢瞧太太不用担心,这人都是命,四小姐命好又是有福气的,以后就算嫁了相公,指不定日日拿勺子喂饭呢。”钱妈妈笑着说着,又去看来旺家的:“来旺媳妇,你说呢。”
来旺家的道:“正是这个理!”
大太太就假意怒瞪了两人,但眼底却都是满意,佟析砚红着脸不说话,却救急似的看到房妈妈回来,就道:“妈妈怎么这么慢,我这还饿着呢。”
一屋子的人因为佟析砚都笑了起来。
佟析玉安安静静的坐着,析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,大太太的余光就看了两人一眼,心里冷笑一声,又转了头去与来旺家的和钱妈妈说话,并不打算去理两个庶女。
析秋心底无奈,大太太对她的态度,与以前相比差别很多,她不清楚大太太知不知道大老爷夜夜都会去夏姨娘房里小坐的事,若是她知道了,还这样对自己,那她还得暗暗高兴才是。
只是,事情走到这一步,她并不后悔,夏姨娘,佟敏之都是她最亲的人,无条件对她的好的人,即便再重来一次,知道会因此得罪大太太,她也如此做!
佟析砚吃过饭,来旺家的和钱妈妈就告了退,大太太就倚在炕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,房妈妈悄悄的退了出去,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,佟析砚看了眼析秋,就挨着大太太正要说话,却不料大太太却先开口问道:“衣裳做的怎么样了?也不过几日的时间了,可得抓紧些。”
佟析砚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,接了大太太的话回道:“还差半日功夫,就等六妹妹手里的海棠花贴上去了。”
大太太微微点头,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去问析秋,析秋面色无波,并不如平时大太太问才回话,而笑着主动接了话:“我这里还差几片海棠花,本也是快好了,只是这两日赶着为大姐姐做件斗篷,所以耽误了些功夫!”
大太太猛地睁开眼睛!这都快入夏了,现在做斗篷?又不是针线上的绣娘,何必隔着季节去做,她就淡淡的问道:“你大姐姐的斗篷?何必赶着这时间做?”
析秋垂了脸,脸颊上露出一丝红晕来,声音低低的道:“不是大姐姐的斗篷!”
难道是大姑爷的?
大太太坐起来,一双眼睛里的情绪复杂而暗沉。
佟析砚看了眼大太太,立刻从炕上跳下来,坐在析秋身边,捏着她的胳膊问道:“不是大姐姐的斗篷?”她怕析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,拼命眨眼间:“不管是谁的,你手里这么多事都忙不过来,怎么想着做斗篷!”
析秋却仿佛没有看见佟析砚的表情,始终低着头,脸上红晕散开,她垂着头道:“怕说了惹了旁人笑话,就连身边丫头也没有说,夜里起来偷偷做了……”
房里的气氛骤然冷凝下来,佟析玉甚至连呼吸也屏住……妹妹给大姐夫做衣服并无不妥,可若是偷偷做,那是什么含义就不言而喻了。
大太太也挑着眉,笑容可亲的看着析秋:“哦?倒是难为你了,怎么好好的想起来做斗篷呢?”
已经不再问给谁做的了!
析秋目光一闪,抬头去看大太太,就道:“我前几日做了个梦,梦见大姐姐带着侄儿回来看望母亲,那孩子满府里跑动,笑声又清脆又好听,长的也好看,白白净净胖乎乎的,跑到我面前喊我六姨母,我一时间心都化了,就忍不住问他喜欢什么,想要什么,他就说他很喜欢小狗,想要件小狗的斗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