析秋闻言一愣,惊喜道:“人在哪里,可还好?”萧四郎见她也很高兴的样子,语气又轻快了一分,道:“查访的人在苏州见着他的,说他除了黑了一些,身体和精神都好的很,人也比以前开朗了一些,还写了信捎了回来,我回来时回事的人已经将信送去给娘了。”说着一顿又有些黯然:“不过没说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虽然彼此一直避开深谈萧延亦的话题,可是析秋却知道,萧四郎对萧延亦心底存了一分歉疚,这份歉疚没有办法还也不可能还,可是他总想通过别的方面补偿,比任何人都希望萧延亦能过的顺遂。
“既然他过的很好,就随他吧。”析秋说着一顿又笑着道:“鑫哥儿也大了,他总是要回来的。”
萧四郎明白析秋指的是什么,不由扬了扬眉,脑海中还留着析秋刚进门时,鑫哥儿和敏哥儿正牙牙学语整日里泡在他房里的光景,一转眼都到了要谈婚伦嫁的年纪了,而析秋也进门五六年了。
不但他们在想这件事,太夫人也和大夫人在商量:“要让他回来也简单,就送封信去,说我给鑫哥儿相了个姑娘,他这个做父亲总不能不回来吧。”
大夫人听着含笑逗着太夫人高兴,顺着她道:“娘这个主意好。”权当太夫人一时的气话。
谁知道太夫人却认真的思索起来,琢磨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就喊来大夫人:“……要给鑫哥儿说亲事,前头还有个晟哥儿,论齿序得先将他婚事定了才是。”
“娘。”大夫人没料到太夫人真当了真,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这话,太夫人却是自言自语的在心里默算和府里走的近的几家,哪家有适龄的小姐,晟哥儿不同于鑫哥儿,挑的时候门楣不能太高,否则到时候压了他一头,又不能太低,毕竟他在宣宁侯府里进进出出,若是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,到时候见了别府的奶奶夫人上不了台面。
太夫人心里转了好几个弯,也没想出哪家有适龄当配的小姐。
大夫人却是欲言又止的道:“晟哥儿还小呢。”
“不小了。”太夫人摆摆手道:“我们也不像官宦人家指望着他考取了功名好配个门第高的,他上有老四照着,下有鑫哥儿照顾着,往后只要夫妻两人好好经营日子也只会越来越好,不要像他娘老子那么混就成。”直接下了定语。
大夫人嘴唇动了动没说话。
大夫人又道:“……这件事恐怕还要找你弟妹帮忙,她人面儿熟。”说着顿了顿又道:“你五弟妹一直昏睡着……指不定那天就……”到时候守孝三年婚事岂不是耽误了:“这件事要快,我看你今天就去和析秋好好商量商量,托几位夫人问问,不要求门第只要忠厚本分家世清白即可。”
大夫人叹了口气,想着若有件事能分散太夫人的注意力也不为是件好事,再说,太夫人说的也有道理,晟哥儿的身份本就有些尴尬,又有五夫人在这里……还是早点定下来的好。
至于鑫哥儿的婚事,还是得从长计议。
下午她就去了析秋那边,将太夫人的意思说给析秋听,析秋满脸的唏嘘,想到晟哥儿整日里跟在她后头要糖吃的孩子样儿,转眼就要说亲事了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析秋点头道:“回头我让岑妈妈回去和大嫂说一声,让她也留心一下。”说着一顿又想到了佟敏之:“再去书院那边看看。”
大夫人见析秋没有提阮夫人和钱夫人,只说让江氏和佟敏之去留意,就知道析秋和她想到一起去了,宁愿求娶了高门庶女不如寻个门户殷实的嫡女。
大夫人一走,萧四郎便从外院进来,析秋和他将大夫人刚刚说的事情说了一遍,就笑了起来:“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想到这件事。”顿了顿叹了口气道:“只是晟哥儿的婚事,现在只怕不容易寻。”
有萧四郎被圣上怒批了辞呈在先,这段时间他又真的实实在在在府里待着,除了处理庶务就是教长子习武的事,早就传了出去,大家都猜测他失了圣宠,只圣上还念及旧情依旧让他们住在督都府,若不然他们就得灰溜溜的搬回侯府去了。
而侯府那边也不见得多好,萧延亦失踪三年多毫无消息,家中只有世子苦苦支应着门庭,而萧延庭向来不理正事更无前景可言,在这样的情况下,身份尴尬的晟哥儿婚事更是不易。
“若只看到这些,那也只能慢慢找了。”萧四郎淡淡的说着,并未放在心上,析秋失笑,抿唇道:“又有几个人能真正无欲无求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