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公公无声的退了下去。
三皇子身边的内侍过来回话:“殿下,娘娘请您过去一趟,说有事和您商量。”三皇子眉头微拧朝敏哥儿看去,敏哥儿点头道:“娘娘找你定是有事,我们改日再玩。”说着一顿站了起来:“我送去你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三皇子摆着手:“大哥不是约了佟侍讲吗,您快去吧,我一个人去就成了。”说完一顿又道:“那我们晚上一起吃饭?”
敏哥儿有些不放心,见三皇子执意便微微颔首,对他身边的人仔细交代了,便道:“路上小心些。”
三皇子应是,带着两个内侍离开。
敏哥儿挥退身边的人,召来苏公公语调也不如方才的轻快,变的沉稳有力:“可知道圣上找督都来所为何事?”
“奴才不知道。”便将圣上自才思宫中出去的前后说了一遍:“您看,莹贵妃求圣上赐婚,圣上会不会答应?”
唇角勾出丝淡淡的笑意,语气淡漠却极其的笃定:“不会。”他说着一顿见苏公公面露疑惑,他解释道:“前有莹贵妃庶妹赐婚之事,事情可一不可二,莹贵妃这次定不会如意。”
苏公公若有所思,想到圣上离开时确实有所不悦,便道:“……还是殿下想的周全。”
敏哥儿悠悠看了他一眼,这一眼令苏公公身体一怔,不由自主的缩了缩干笑了垂了头。
敏哥儿丢了手中的毛巾站了起来,看着远处负手而立:“往后事情只会越来越多,辛苦你了。”苏公公一愣垂头道:“为殿下效力是奴才的荣幸,不辛苦。”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。
“将我备的礼以及那封信稍后送去给大督都,不要被人看见。”敏哥儿轻声说着,脚步不停。
苏公公点头应是,回道:“奴才知道了。”
敏哥儿随意漫步,表情轻松惬意,心中却阴霾难去,母亲上个月生了弟弟妹妹,没有人知道他多么想回去看一眼,可是眼下时局已逐渐紧张起来,他不能冒险做任何对他对萧氏不利的事情,他只能等,等合适的时机。
母亲,您等我,等我能执掌自己的命运,等我能光明正大的回府,等我能毫无顾忌的承欢于您膝下。
相信我,这一天不远了!
这边萧四郎进了交泰殿,就见圣上正坐在雕龙飞凤的八步床上喝茶,姿态悠闲面色安逸,他飞快的扫了一眼,抱拳行礼:“微臣叩见圣上。”
“你来了。”圣上微微颔首,指了指了对面:“坐吧,来尝尝这新品种,说是金君眉可朕喝了几杯也没喝出金君眉的味儿来。”
萧四郎也不推辞直接在圣上对面坐下,常公公端了小小的茶盅来奉给他,萧四郎一口饮尽,见圣上看着他像是等他评价的样子,他放了茶盅笑道:“微臣饮茶如同牛嚼牡丹……”有些尴尬的样子:“实在是喝不出什么味道来。”
圣上也是哈哈大笑,指着萧四郎道:“你自是喝不出,哪有你这样一口饮尽的道理。”又指着常公公:“给老四再倒一杯。”常公公笑眯眯的过来又给萧四郎续上。
两人闲话家常的喝茶聊天,圣上道:“朕还没有恭喜你得了一对儿女,你可算是省事了。”
说起儿女的事,萧四郎面上不经意柔和了一分,回道:“臣是粗人,也不懂育子,生多了也只害了他们。”无奈的样子,圣上见他这样便又笑道:“你不会自有人会,又怎么会害了他们。”说着一顿便笑意满满的道:“朕可是听说四夫人贤明在外,是京中妇人的楷模,有她在,便是你不闻不问也无妨。”
“是外人不知情罢了。”萧四郎笑着说完,圣上指着他笑道:“难得见你谦虚一次。”说完便自然的转了话题,说起太平侯:“……朕召了太平侯入京,你对太平侯此人如何看?”
他早年随萧延炙去松江祭祖时曾与太平侯有过一面之缘,年长后曾有书信来往并不算熟悉但也有所交集:“并无交集,只道听途说,臣不敢妄加断论。”说完顿了顿又道:“传闻太平侯行事低调,多行善举,在百姓口中传为佳话,想必应是不假。”
圣上微微颔首:“当年闵家军进犯应天,太平侯也出钱出力,朕一直记在心中。”对这个人的期望和评价都是很正面的。
萧四郎点头应是,圣上仿佛又想起什么,问起他来:“延亦还没有消息?”萧四郎暗自挑眉,面上却是平静依旧,如实回道:“曾有人在余杭见过他,其后便又失去了踪迹。”
圣上不无感慨甚至有些羡慕的道:“还是他洒脱,一走这许多年,甚是逍遥自在啊。”萧四郎轻声应和,圣上转而又道:“朕记得他比你大六岁,算算年纪也不小了,虽说游历能增长见识又能了解民情,可总也不能一直流浪在外,家中之事也要顾及才是,你加派了人手去寻他一寻,若人手不够就拿了朕的手谕去各处官府,让他们帮着找一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