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上会同意吗?又是如何打算的?
萧四郎转身过来看她,握了她的手在手心之中,淡淡的道:“这些年,我对敏哥儿并不亲近,便是有所接触时也是疏离严厉,便是想他能更快的成长……”说完一顿析秋便接了话:“妾身明白,四爷是想让他独立,不对你这个父亲生出过多的留恋,以免将来影响他人生的决断,是不是?”
萧四郎微微颔首。
析秋便叹了口气,她要怎么说呢,萧四郎平时很少说这样的话,也是第一次他们这样深刻的去谈敏哥儿的事,析秋觉得他做的没有错,敏哥儿若真只是他的儿子,那么将来出息一些便入阁拜相万人之上,大多时候很可能捐个闲官娶妻生子悠闲的过一生,可是,萧四郎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儿子,他的身份不知道何时会暴露在人前,一旦暴露就会带来无尽的危险和很可能颠翻朝堂的风波,背负这样的风险之下,敏哥儿就不得不坚强,不谨慎不步步为艰,他也不得不更为严厉一些……
萧四郎也是用心良苦,他不能给他的人生定下方向,他只能去引导,希望敏哥儿会有一个正确的价值观和世界观,能做一个正直的人,最后的选择的权其实还在敏哥儿的手中,人生怎么走,还看他如何抉择,但无论他如何抉择,曾经那些正面的对人生的理解,看待事物的角度都已经形成,不管结果如何那些都将会是支撑敏哥儿勇敢走下去的支撑和源头。
析秋也觉得心头沉沉的,仿佛一个窗户纸,若永远不将真相告诉敏哥儿,对于他来说未免有些不公,可是告诉他呢,他对于自己的身份能不能接受,有没有能力把握?她不敢确定,毕竟与已经成熟的沈氏比起来,他一个没有外戚相护却地位直接能威胁皇长子身份的他来说,沈氏的势力犹如一个随时能倾覆给与他灭顶之灾的大山,他有没有能力保护自己?
有许多个选择,但每一个选择的背后,危险也与之相生!
步步危艰。
“四爷。”她回握住萧四郎的手,目光笃定的看着他:“不管将来,敏哥儿做什么决定,妾身都会永远支持你!”
萧四郎抱着,抬手揉揉的她的发顶,将下颌抵在她的头顶,轻声道:“傻丫头,我不愿告诉你,就是怕你胡思乱想,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。”说完又低头看着她,沉声而道:“朝中之事风云诡变,明日之事谁又能预言吉凶。”语气中,却俨然已是胸有成竹。
沈府中,沈太夫人正与沈季以及沈夫人说话,她疑惑的问道:“圣上停留了多久?”
“约莫一个时辰。”沈季很肯定的回了话,又道:“在书房里不知说了什么,出来时圣上显得很高兴,还赏了萧四郎庶长子一块怀表,这会儿宫里只怕已经送过去了。”
沈夫人接了话道:“就是叫敏哥儿的那个孩子吧……听说极是听话懂事,小小年纪学问做的也很好。”有些羡慕的样子,叹道:“四夫人将那孩子教的极好。”
沈太夫人不看她,又问沈季:“只赏了那孩子一人?我记得老四还有位嫡子吧,可赏了?”
沈季摇头:“听说只赏了那孩子一人。”一顿又道:“说是问了学到哪里,孩子说学了论语,圣上却提了毫不相关的问题……那孩子答的极好,圣上一时高兴便赏了。”
沈太夫人眼露疑惑,圣上不是一时兴起的性子,怎么会突然去考一个孩子,便让沈季将当时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,听完后她眯起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,沈季不明白母亲何以这般严正的态度:“娘,有什么问题?”
沈太夫人端着茶,没有说话,只觉得有些奇怪可有说不出哪里不对,便摆着手道:“算了,不说这件事了,你且问你,朝中这两日可还在说渔业税的事?”
“吴阁老还紧咬不放!”说着有些气恼的样子:“这个老顽固,当初真不该让他入阁!”
“说这些做什么!”沈太夫人道:“今晚你再去张阁老那边一趟,他知道该怎么做,还有,几个港口那边的渔民和货商,是时候也给他们通通气……”沈季听着眼睛一亮,问道:“娘的意思是,让渔民反应激烈一些?”给他们一种,政策还未实施就已经引起动乱,圣上定然会生出退意。
沈太夫人点了点头,摆着手道:“你们回去歇着吧,我明日还要进宫一趟!”沈夫人一愣问道:“娘,要不要儿媳陪您去?”
“不用,听说圣上这些日子都歇在乐安宫里,我去瞧瞧皇后。”沈太夫人淡淡说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