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承凝结着眉头,满脸的痛苦,他抱着头道:“当年你对弟妹说,此生绝不纳妾时我还笑话你,现在我终于感受你的感受了。”
“我什么感受,你少说这些没用的。”萧四郎陪着他喝了一口,又道:“你要不然现在就去佟府,要不然就回家睡觉,这样算得了什么,比周博涵一介书生都不如!”
韩承头也不抬,摆了摆手:“老四,你不懂!”他叹了口气:“我那两个孩儿是她留下来的,我曾在她灵前发誓,一定会好好照顾两个孩子,即便再娶也绝不会厚此薄彼,可现在……”他满脸的郁闷,有些说不下去。
萧四郎眉头一拧,抬腿踹了他一脚:“两个孩子懂什么,你不想办法解决问题,却在这里自哀自怜。”说着摆着手:“你快走,快走,少在此处碍我眼!”
韩承一怔,就朝萧四郎看来,萧四郎又道:“即便不是佟四小姐,也可能是别的女子,难道你此生不再续弦?若你有此意那就当我没说,若你没有,那么这个问题就一直存在,你打算逃避多久?”
韩承突然就站了起来,目光灼灼的看着萧四郎,点头道:“你说的没有错,便是老子做了鳏夫,这两个熊孩子也得收拾了。”说完,大步随风的跨了出去。
萧四郎眉头动了动,又摇了摇酒壶,随手丢在桌面上,负手朝内院而去。
蒋士林提着笔,一滴墨落在文案之上,心中宛若利刃割过一样,尖锐的痛让他脑中一片模糊。
她要成亲了?
慌乱间,他失魂落魄的丢了手中的狼毫,跌跌撞撞的出了衙门,一路上同僚与他招呼,他皆是视而不见,大家面露狐疑在他背后指点着道:“蒋大人这是怎么了?难道是被圣上训斥了?”
“这一上午还没过去,他也没进宫,哪里可能是被圣上训斥了。”另一人眉梢一挑,就压着声音,指了指翰林院所在的方向:“我瞧着,是不是跟周大人有关?”
两人目光撞在一起,顿时一片了然。
男人的占有欲便是这样,我的东西我可以不要可以丢弃可以糟践,但是不代表我丢了的东西允许别人去捡……两人心领神会的看着蒋士林脚步虚浮的渐渐走远。
蒋士林回了蒋府,站在门口就想到里面的几个女人,心中一阵烦闷便头也不回的离开,一路去了鸿雁楼,正是午饭之时楼中一片热闹沸腾,议论最多的自是这周佟两家的奇缘,虽没有最后定下,但现在也足也成为他们的谈资。
钱孝廉端着酒盅笑眯眯的喝着,目光就落在从楼梯上来的蒋士林身上,眼中一阵诧异,随即又想到今日街面上的流言,更是立刻明白了原由,他讥诮的笑笑……他和蒋士林也算是天涯沦落人啊。
“钱公子,咱们以茶代酒。”旁边的同好邀杯于他,笑道:“你是有福之人,虽是婚事未成,却拜在佟侍郎门下,又有小佟大人这样的挚友,但凡你高中前途必定无可限量啊。”
“哪里,哪里!”钱孝廉回敬,就瞧见蒋士林在窗边捡了座位坐下,单点了酒独自一人自斟自饮。
直到日落西山,蒋士林才摇摇晃晃的出了鸿雁楼,迷蒙着眼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佟府门外,借着酒劲就拍响了佟府的大门,守门的小厮瞧见他一怔,又闻到他满身的酒气,小心问道:“蒋侍郎?您可是有事?”
“我要见析砚。”他手臂一挥推开小厮:“听到没有,我要见析砚。”跨进了门就进了府内,小厮脸上露出为难之色,以他和佟府的关系和他本身的地位,他还真不知道是拦是迎,想了想他喊了婆子来,吩咐道:“快进去告诉老爷和大奶奶,就说蒋士林蒋大人在这里。”婆子飞快进了院子内。
“蒋大人,蒋侍郎……”小厮不敢拦着可又不敢让他进,左右为难。
蒋士林一把推开他:“滚!”大步走了进去,边走便抬着手比划,像是在辨别佟府的西跨院到底在哪里……
好好的内院,怎么可能让他肆无忌惮的闯进去,一时间便有七八个婆子小厮将蒋士林围在中间,也不敢用强只是不让他再继续朝里头去……
不一会儿,大老爷发了话:让身边两个贴身常随和来总管,送醉酒的蒋大人回府去。
蒋士林此刻心里只剩一个念头,就是想见一见佟析砚,没有理由他甚至不知道见佟析砚要说什么,就只是想见一见她。
外院里闹腾起来,蒋士林借着酒劲横冲直撞,旁的人也不敢伤了他,反而一时间被他占了上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