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析言就掩袖而笑:“这到是难了,我们统共也就听了那么几次罢了,现在想,也不过是几个花脸在台上依依呀呀,哪能记得是什么戏种,又哪个戏班子。”
佟析砚不说话,析秋也侧开脸并未搭腔,一时间佟析言尴尬的收了声,她脸颊微红拿眼角去看析秋,笑着问道:“六妹妹,可记得有什么戏班子唱的好?”
析秋皱了皱眉,又笑道:“我也不比三姐姐见识多,自是不知道的!”
“那到是!”佟析言笑着去看大太太:“我们还是听母亲的吧!”却暗暗冷笑,想在大老爷面前出风头,你还嫩了点!
大老爷看着几个女儿和和气气,脸上也露出笑容来,大太太就笑道:“瞧把你们急的,回头我让房妈妈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都录下来,唱的什么戏也都记下来,让你们自己好好挑!”
几个女儿一起笑了起来,齐声道:“好!”
佟析玉忽然红着脸,看向大太太道:“母亲,唱堂会那天,大姐姐会回来吧?”
大太太眉梢一挑,眼底溢出满意来:“自是要请的,难为你还惦记着你大姐姐。”
佟析言脸上的笑容一僵,析秋也是垂了脸,佟析砚立刻瘪了瘪嘴道:“母亲这么一说,好像就八妹妹记着大姐姐,我们都忘了似得!”
大老爷面色愉悦,大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儿,露出无奈之色。
房间里欢声笑语,大太太笑盈盈的喝着茶,就看见房妈妈的脸在帘子外面露了露,她不动声色的起了身出了房门。
“什么事?”大太太看着房妈妈,知道若是没有什么事,房妈妈不会这么做。
房妈妈眼见瞥了眼内间,压低着声音道:“东跨院那边又闹了起来,说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!”她抬眼觑了眼大太太:“您看,要不要告诉老爷?”这么闹下去,保不齐真会出什么事,大老爷对女人向来顺心了就会长长念着,若是有了不满就会似剪断了丝,再不去多看一眼,王姨娘和夏姨娘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即便是大太太和他相处,也时时透着小心拿捏着分寸,所以房妈妈也不敢过于大意。
大太太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,她低声道:“让她闹去,闹的越凶越好!你也找个地儿去避一避,若是大老爷问起来,就说手上事情忙着,一时间耽搁了。”
房妈妈眼睛一亮点头道:“奴婢去外院坐坐,也去看看大少爷的花圃拆成什么样了。”大太太又拉着她交代了几句,房妈妈连连点头:“奴婢这就去办!”
大太太看着房妈妈的身影,微微笑了起来!
一行人移到次间,大太太就让紫鹃传了饭,又去外院把徐天青和佟敏之喊来,依旧是在次间里坐了个黑漆象牙面的圆桌,罗梅两位姨娘立在大太太和大老爷身后夹菜,这时析秋不由暗暗庆幸,幸好夏姨娘还没有回府,不然她也要忍受自己坐着,亲身母亲却和丫鬟一样为她布菜服侍她吃饭!
每个人斯文的吃着面前的菜,佟敏之垂着头不时拿余光去看析秋,析秋在人不注意时,就会朝她笑笑。
今儿大老爷高兴,便让人上了壶金华酒,让佟慎之和徐天青作陪,佟析砚最近去过几次外院,和徐天青也走的比以前近,便笑道:“父亲,表哥喝不惯这金华酒,我瞧着他那里可都是烧酒呢!”说完掩袖笑了起来。
“哦?”大老爷惊讶的看着徐天青:“哪里的烧酒?你从山东带来的?”
徐天青有些不好意思,腼腆的笑着:“是……是京城酿酒坊出的,平常也不喝,只是用来招待朋友的!”
“朋友?”这件事令佟慎之也起了好奇心:“蒋大人?”
徐天青摇着头:“不是!”她目光迅速看了眼析秋,露出奇怪的表情来:“是……是萧四公子他们!”隐去了任三公子几人。
这样的回答,令所有人惊诧不已,大太太更是当场变了脸色,声音也有些不悦:“可是宣宁侯的萧四郎?你怎么会和他相熟的?”
析秋眉头也蹙了蹙,难道上次给佟敏之拿来擦身的酒,就是他为萧四郎备着的?
她忽然想到,武进伯府的任二爷好像是他的同科,也是今年秋闱,而萧四郎和任三爷走的近满京城都知道,难道他们就是这样认识的?
所有人不解的目光朝徐天青投去,就见他红着脸道:“不相熟的,只是机缘巧合来做客罢了!”言语间并没有常人提到他,所露出的不屑和退避三舍,反而很欣赏推崇的样子。
大太太面色稍霁,不由叮嘱道:“虽说不能常在家里窝着,可到底书还是要看的,像萧四郎这种人,你碰不得,就是遇到了也绕开才是!”简直是避如蛇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