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夫人立刻点了点头:“是,难产了两日差点丢了性命。”阮静柳微微沉吟之后下了结论:“这种病要细心调养,不过已经过了最佳时期了。”
看来是妇科病了,这种时候没有针对性的西药,用中药调理疗效稍慢,若中间有所耽误就更加难以痊愈了。
析秋心里微凉朝周夫人看去,就见周夫人面色很淡并未有失落或者惊讶,门口的周妈妈已经低低抽泣起来。
“那可还有别的法子?”析秋知道,在中医对妇科的诊断并不能具体到某一个器官,有时候药效不到有时候却不能对症下药,很多的可能性……不过,妇科这方面也非阮静柳的专长,她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她。
阮静柳也拧了眉头,想了想回道:“我也不能做出确诊,只能大概推断。”说完又看向周夫人:“到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,忌劳累费神,忌心思繁重,再用药物调理到也并非不能救。”说完,便走到桌前给从药箱里拿了笔墨和方子出来,提笔写了张药方,交给喜极而泣进门而来的周妈妈:“照这个方子抓了药,上头有服用说明。”
“真的有救?”周妈妈激动的颤抖的伸出手接过药方,又朝周夫人看去:“夫人……”眼泪簌簌的落个不停。
周夫人也松了口气,轻笑起来:“听静柳的,快去吧。”
“好,好!”周妈妈语无伦次:“奴婢这就去。”说完便匆匆出了门去。
阮静柳面色无波的收了药箱,又回到析秋身边坐了下来,析秋有些诧异的看着她,心中略生疑惑。
“静柳,真是谢谢你。”面对生命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本能,周夫人也显得很高兴:“若真能痊愈,那真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事。”
阮静柳低头去喝茶,析秋却是笑着接话道:“你们本就是一家人,何必这样客气,只要您身体能好,不管是静柳姐还是我们,心里都是高兴的。”
周夫人连连点头。
析秋也端着茶喝了一口,侧目扫过阮静柳,则见她低头喝着茶并没有多余的表情,她微微拧了眉头。
“四夫人。”周夫人笑着道:“特意请您过来一趟,其实,是有事想请您帮忙。”
析秋一愣,放了手里的茶盅,正色道:“夫人请说。”
“我出去走走。”阮静柳站了起来,看了眼析秋又看向周夫人,也不等她们应话转身便掀了帘子避了出去,析秋朝周夫人笑了笑……阮静柳便是这样的脾气,从来不遮遮掩着自己的情绪,不想听就直接站起来出去,看起来对别人的意见,她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,但实际却是很细心为他人着想的。
周夫人也是笑了笑:“她还是这个脾气!”显然对阮静柳有所了解。
“事情是这样的。”周夫人坐直了身子:“我这身子拖一天是一天,早一天晚一天总避不开一个死字。”说着一顿叹了口气:“我这一生其实也没什么可牵挂的,死也就死了,可是就是不放心博涵,他还年轻,只要我两眼一闭撒手去了,他就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,连个知冷热的人都没有,每每想到这里……”她用帕子压着眼角低声哭了起来。
析秋叹了口气,起身走了过去在周夫人身边坐下,柔声道:“刚刚静柳姐还让您不要心思太重……只要您好好养病,身子好了不就什么问题就没有了,您好歹也宽些心才好。”
周夫人流了眼泪,又擦了歇了一会儿,长长的叹了口气,看向析秋道:“让您见笑了。”析秋微微摇了摇头,周夫人顿了一顿:“我瞧见您就觉得亲切,也不知什么原因……”
“我也觉得是。”析秋微笑着道:“许是缘分吧。”
周夫人微微一笑,点头道:“可是每次瞧见您,我这心里就生出愧疚感来。”析秋一愣,不明白她哪里来的愧疚感,耳边已听周夫人道:“当初博涵定了四小姐,我从心里是欢喜的,也多方托人打听,不瞒你说我还偷偷瞧了她一次,后来又瞧见了你,贤惠端庄就知道佟府里养的女儿都是极好的,心里越发的期待,想着将来四小姐嫁进来,定要和她好好相处,我这做婆婆的定不会干涉他们小两口的事情。”
析秋没有说话静静听着,周夫人接着道:“可谁想道陈大人和陈夫人就这么突然去了,留了知儿一个人在世上,陈大人对博涵有恩,我们不能任由知儿孤苦无依的,便将她接到府里来……可谁知道……”她说着露出难堪的样子来:“知儿从小聪明,我也喜欢的很,可若娶回来做儿媳,我心里就有些……可谁知道,她和博涵却日久相处生了情愫,博涵就……”有些说不下去的样子:“都是那混小子的一时迷了心思,哪里知道那丫头早就存了旁的心思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