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大壮低着头,顿了一顿回道:“夫人,邹大家的说的在理也不在理。”看着老实说话却颇有技巧,他停下看了析秋一眼,见她面上并无不悦,才道:“旱地种不了水稻,但能种的庄稼也很多,但凡用心经营就定能有收获。”
这话说的还算客观,析秋微微点头,问道:“那我问你,若我将那处庄子也一并交给你打理,你可有把握?”
苏大壮一愣,遂回析秋道:“小人自是有把握,那一处不过一百亩地势也不算太恶劣,小人很有信心。”说着一顿又道:“只是现在的庄子里事情很多,两处离的也不近,小人怕无暇分身而有负夫人所托。”并不打算费神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析秋端了茶:“你也回去歇着吧,京城难得来一趟也好好玩玩。”苏大壮面色微微一变,应是行了礼:“是!”
“等等。”析秋又喊住他:“苏管事的两位公子今年几岁了,都成亲了吗?”
苏大壮面色一怔,回道:“回夫人的话,大的今年十九,小的十七了,都没有成亲。”析秋微微点头摆摆手道:“去吧!”
苏大壮露出深思的样子,看了眼析秋垂着头退了出去。
苏大壮一家并没有签卖身契,就如现代的合同工一样,他们还是自由身,彼此属于合作关系所以在调任和处理上也和邹伯昌等人有所不同。
“夫人。”春柳不满的嘟囔道:“邹伯昌几年不见,本事没长但脾气倒是长了不少。”
析秋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,春柳拧了眉头又道:“这位苏管事也是,瞧着很老实,可说话却是不老实,他前头说了自己有许多法子,却是话锋一转又说自己没有精力,分明就是不打算费这个心。”
他自然不会费这个心思,就如同一家人和外人一样,和他利益没有息息相关,他为什么要白白为别人做事。
“一百亩虽是不多,可好歹也是地,卖也卖不出好价钱,而且又还是夫人的陪嫁……”春柳收拾了茶碗又回头看着析秋:“夫人,要不然把邹伯昌换回来,让金大瑞一家去行不行。”
金大瑞一家这两年在身边待着,一家人都很老实,做事也很可靠,医馆也好还是府里的事也好都做上手,现在再把人送庄子里去,难免乱了他们的心得不偿失,况且,一铨在侯府这两年历年她想今年将人要回来放在府里,做外院的管事,想着她有些头疼摆手道:“不着急,他们还要在京城待几日,我再想想办法。”
春柳应是,正要说话,这边碧槐掀了帘子进来,回道:“夫人,四小姐来了!”
“四姐来了?”话落,门外佟析砚已经进了门,喊道:“六妹!”穿着鹅黄褙子葱绿小袄的佟析砚已经进了暖阁。
析秋迎过去,笑着道:“四姐。”两人在炕上坐了下来,春柳给佟析砚上了茶,佟析砚端了茶看向析秋道:“我在家里呆着闷就上你这里来走动走动,也顺便给炙哥儿带些今年新出的布料,是刚从江南那边运来的,等天气暖和了你给他们做春衫裤袜刚刚好。”
“又让你破费。”析秋笑着道,佟析砚满不在乎:“若不是你说炙哥儿和敏哥儿的衣裳你都是自己做,我已经让他们拿了尺寸做了现成的了,也不用只送了料子来。”说着一顿又道:“料子多的很,你若是不够再让人去绣庄里取!”
析秋应是,笑着道:“你每季都送许多来,料子都穿不完。”佟析砚放了茶盅,指着春柳她们:“穿不完就赏了她们去。”
析秋忍不住笑了起来,瞪着佟析砚打趣道:“是,是,我如今可是有个财大气粗的姐姐,如今便是连宫中的娘娘也都穿你做的衣裳呢。”佟析砚听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,伸手过来拧了析秋的胳膊:“就你会说话!”
上个月宫中乐贵妃过生辰,所穿的衣裳就是佟析砚绣庄里奉进宫里的,析秋也见了衣裳做工秀美华丽又很衬乐贵妃的清雅妍丽,确实惊为天人,便是连圣上也夸赞了几句。
她的绣庄也因此声名大作,如今生意更是如日中天。
“乐贵妃的事还是要谢谢大督都。”佟析砚握了析秋的手:“我心里清楚的很,若非因为大督都和侯爷这层关系,钱伯爷又怎么可能舍了那么多大的绣庄,独独到我这里来定制衣裳,便是连乐贵妃肯愿意接纳我们也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。”说着,面露感激:“替我谢谢大督都。”
“若非你们有这个实力,便是谁帮忙也是无用的。”析秋笑着回道:“你我姐妹就不用讲这么多虚礼了,只要我们都过的好好的,比什么都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