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。”蒋夫人笑着道:“四小姐不用这般如临大敌,我并无恶意的。”说着端着茶朝佟析砚颠了颠示出敬意,又道:“想必四小姐和我有同样的心情吧。”
佟析砚微微挑眉,蒋夫人就颇有深意的看着她,又露出天真的样子:“好奇心啊。”
佟析砚不置可否。
蒋夫人就歪着头看着佟析砚,毫不避忌的打量着她:“我们在闺中这么多年不曾相识,却没有想到竟有这样的缘分。”她轻笑着道:“你知道吗,在府里常听下人们提到你,便是婆婆偶尔生了怒也会说起你,我每每听着心里就忍不住好奇,想见一见你到底是什么样的。”没有说蒋士林提到她,蒋夫人说话看似随意,可依旧还是经过思量的。
佟析砚心里暗暗皱眉,面上摇了头回道:“那是蒋夫人的事,我到没什么好奇,我与蒋氏已无半分瓜葛,所以,你怎么样,蒋氏如何我并不关心更不会好奇。”
这一次轮到蒋夫人微微一愣,原以为佟析砚懦弱好欺的,却没有想到她到有几分脾气,面上笑着道:“也是,四小姐和相公已经没有关系了,是我太多嘴了。”说着露出歉意的样子:“不但您这么说,就是相公也这么说,有次听见府里两个丫头议论您,相公还生了气,将那两个丫头各打了板子发配了出去,说往后府里头只有我一个蒋夫人,哪里有什么前夫人后夫人的,他听着便有气。”说着掩面笑了起来,看向佟析砚:“你说是不是,这些人也着实该打!”
佟析砚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,疼的她暗暗抽了一口冷气,就不想再忍,腾的一下站了起来:“我还有事,恕不奉陪,蒋夫人慢坐!”话落,就转身朝外走去。
“四小姐。”蒋夫人也随着她站了起来,拦住佟析砚的去路,语调已与方才有些不同:“四小姐将来有什么打算吗?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佟析砚拧了眉头,脸色彻底冷了下来。
蒋夫人就露出一片好心建议的样子,语调压着回道:“四小姐和离在家,往后是打算再寻户好人嫁了呢,还是就这样让家中兄嫂白养着?又或者想通了直接大归呢?”说着顿了顿看向佟析砚等着她回答。
说中了佟析砚一直逃避不愿面对的事情,她的将来!
佟析砚身体几不可闻颤了颤,气的面上一片绯红,她抬手指着蒋夫人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“四小姐莫气,我也只是一片好心,您看,您总归以前是蒋氏的儿媳,现在纵然离开了旁人还是知道的,您过的好不好将来是如何打算,别人说起来还是会想到相公,你也不要觉得我是希望您过的不好,相反的我希望您过的很好,这样别人议论起来我们脸上也好看些不是!”说着叹了口气:“以我看,四小姐再想成亲只怕是不易,京城中还真是难寻和离再嫁的女子……至于留在娘家让兄嫂养着,听说佟家大爷和佟大奶奶为人很好,今儿我也见到佟大奶奶着实是个和气的人,可和气的人也总有几分脾气的,您留在家中将来等她的孩子大了,有着像您这样的姑姑可不是体面的事,便是不说那么远,就说眼下,佟大老爷可是高升了工部左侍郎,将来仕途不可限量,有您这样的女儿也是负担,你说我说的对不对!”
她说的声音很小,代菊几人只看得到佟析砚和她在说话,却听不到具体的内容。
佟析砚眼前一阵阵泛着黑,她紧紧握着拳头,眼睛便忍不住红了。
蒋夫人瞧见佟析砚面色灰败,心里便一阵痛快,她拿着帕子掩面轻笑,一字一句道:“若我是四小姐,还是觉得大归比较好,大家都轻松啊。”
佟析砚看着她,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下来,脸上像是被人扇了一个耳光火辣辣的疼,她攥紧了手心,一字一句咬牙说道:“我要如何不用你操心,蒋夫人若有此闲情还是管管自己比较好。”
“我自是好的很。”蒋夫人笑面如花:“婆母对我很好,妯娌和睦,相公也处处疼惜我,生怕我主持中馈累着,前些日子知道我拿了银子贴了家里开支,还特意给我补了回来……”说着咯咯笑了起来,看着佟析砚:“四小姐还是仔细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吧,家母和普宁师太走的很近,若是四小姐有什么需要,尽可来找我。”
“你……”佟析砚眼前一黑,身子便是一个踉跄,蒋夫人看着她就想到那一夜蒋士林在梅姨娘那边大醉回来,抱着她口中念着的却是“析砚……析砚……”蒋氏一门皆是无耻之辈,蒋老夫人不过一个作坊的女儿,一跃登天做了探花郎,五品官的母亲,就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穿了龙袍?蒋大嫂子更是和她一丘之貉,胸无点墨毫无廉耻礼仪却学着高门贵妇整日里规矩长规矩短,还要脸面,若真要脸面,也不可能动手抢儿媳妇的嫁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