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佼抱紧那只花灯,却没与他纠结花灯的事,而是关切地问道:“你近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?我能帮上什么忙吗?”
“是有些小麻烦,”严怀朗顿了顿,低头望着怀中满眼焦急的小姑娘,忍下心中波澜起伏,浅浅笑道,“听说‘红云神女’是可以替人施福的,若是你能替我施福,或许我很快就能转运吧。”
月佼抛却“红云神女”的身份已久,今日出门时也没将金粉朱砂带在身边,于是咬唇犯难片刻后,在黑袍下摸到他的手掌牵住。
这天外飞来的一笔叫严怀朗倏地僵身,不知该作何反应。只能如被冻住般任由她牵起自己的手伸向她的眉间。
微颤的指尖被温柔牵引着触及她的眉心,只听她嗓音徐缓,庄重而不失温柔地低声道:“红云神女月佼,祝福你平安,愿你顺心遂意,求仁得仁。”
正月十五,喧闹的灯市旁,无人的暗巷中,在黑袍遮掩的亲昵相拥之下,呢喃般的轻语字字如珠如玉,在严怀朗毫无防备的心头叮呤咣啷洒了一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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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:
更完再说话~
第二十七章
当下的月佼在做这一切时,心中并无杂念绮思, 只想着两人是朋友, 自己又蒙他许多关照,既他开口想要这心安, 她便仗义行举手之劳了。
察觉严怀朗像被人定了身似的一动不动,她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,讪讪垂眸,抿着笑解释道:“也、也未必当真管用……”可她祝福的心意确是认真的。
严怀朗终于缓过心头那阵突如其来的惊涛骇浪,眸中隐隐噙笑。
“管用的。”
原本他的双手很君子地虚虚环在她的后背, 拿披风将她遮住, 此刻却蓦地收紧,将她真正拥进怀中。
“诶?”月佼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,“这、这是做什么?”
说着便无比别扭地想要挣脱。
严怀朗抬手按住她蠢蠢欲动的后脑勺, 温柔而不失坚定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,一本正经在她耳畔轻声道,“别多心, 这只是过年时的礼节。”
奇怪的中原人,怎么会有这么不像话的礼节?
月佼觉得耳廓发烫,浑身的不自在;却又不敢贸然再乱动,生怕唐突了别人诚恳的礼数。
末了只能僵身任他圈在怀中,红着脸疑惑地皱起眉头,闷声嘀咕, “可是、可是我看旁人,都没有这样的呀……”
严怀朗又想气又想笑。
这家伙时不时的突然机敏, 总让他防不胜防。
“只有最亲近的家人之间才可以这样,”严怀朗抱紧怀中的小姑娘,抬眼望天,唇角的笑意之狡诈,宛如偷嘴的狐狸,“你方才替我施福,所以我用这最高的谢礼回报。”
虽说月佼心中仍觉得这谢礼不是很像话,可听他这么一说,又觉得好像没什么毛病,于是“哦”了一声,闷声问道:“对了,你方才说有什么事要同我说?”
经她这提醒,险些昏头的严怀朗终于想起正事,只能遗憾地略松了手臂。
待月佼自他怀中抬起泛红的小脸,盈盈水眸疑惑地望向他,他才笑着叹了口气,认真叮嘱道:“我不能在此逗留太久,你仔细听我说。”
听这语气像是兹事体大,月佼连忙收了心神,目光专注地望着他点点头。
严怀朗接着道,“近来我有些麻烦,可能会波及到你。许多事眼下我还不能告诉你,你只需记住,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怕,你心里怎么想的,就怎么做,明白吗?”
月佼歪着头想了想,诚实地回答:“不明白。”
她那迷茫的模样落在严怀朗眼底,总觉仿佛下一刻就会自她身后变出毛茸茸的松鼠尾巴,实在有些……要命。
突然很想把她揉成毛团子揣在怀里。
严怀朗自己都被心中这个突如其来的奇怪想法吓了一跳。
“是说,有人要找你麻烦,可是又不能直接对付你,”月佼没察觉他神色的异样,只尽量快速地捋着脑中的一团乱麻,“因为我是你的朋友,眼下看起来又是个可欺的,所以他们会迁怒我……是这意思吧?”
见严怀朗满眼赞许地点了头,月佼略垂下脸小声抱怨道:“奇怪,纪向真也是你的朋友,那些人为什么不找他……哦,他背后有雅山纪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