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耳中。仿佛炎炎夏日一株冰莲,又似严寒三九的一块温碳,说不出的震慑人心。
紧跟着,他们听见这清冷的声音道:“鹿死谁手还不一定!”
所有人一怔,抬起头循声看去。
在他们心中,鳌城的结局已经定局,不但是他们,所有人都这么认为,大汗援军不来,他们区区三千
人怎么能抵挡的住敌人如猛虎般的扑嗜。
他们不敢想,更没有想过有一丝胜利的可能,只祈求大汗能原谅他们,他们的父母兄弟能原谅他们的
无能。
但是竟有人说不一定!
而且声音如此淡然如此笃定,反复一切尽在她的掌握。
纵然疑惑,可他们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希望,看向来人。
城头上,风极大,旗帜在青灰色的砖墙上猎猎舞动,而自那灰霾之中,有两人缓缓走了上来,右边之
人一身黑色锦袍,面容深邃冷峻,目光似海深不可测,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,在他身侧,一抹月白的
身影,纤细挺拔,青丝在风中飘动,有一股清灵跃动的之感,反复下一秒她就会乘风而去,然而她眉目之
中的清冷,成竹于胸的傲然,缓缓走来,唇角轻抿的弧度在众人眼中反复带着一股魔力,蓦地生出一丝安
心。
他们了然,刚刚那说话的人,便是眼前的女子。
刚刚还存有疑惑甚至一丝鄙夷的想法,觉得有人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,但在看到她的一瞬,却忽然觉
得,也许她有资格说这样话。
风千华站在众人面前,目光扫过城墙下热火朝天的澜月大军,并不着急反而淡淡一笑:“战争便是如
此,你若想输便是千军万马也会倾刻间兵败如山倒,但若你想胜,便是手无寸铁也会拼死一搏,并非毫无
胜算。”
她的声音极轻,却字字传入众人耳中,听的分明更加真切,更令他们的震惊的无以复加。
可是,拼死一搏,他们当然会拼死一搏,实力悬殊他们怎么搏!?
仿佛洞悉他们的心思,风千华手臂一抬,指着前方的澜月的大军道:“可知郭全北为何迫不及待的攻
城?”
此刻,穆朗已经在心中猜过千百种风千华的身份,可他常年在外,知道的本就不多,不过她身边男子
,他却觉得异常面熟,脑中想到一人,却断然否定,那人身份那样高贵,怎么可能出现在鳌城这样的地方
,又怎么会帮他们。
“为什么?”穆朗收住心中猜测,拉着大嗓门好奇问道。
夏侯渊始终不语,却在风千华提到此事时,眼中划过丝笑意,两人并未说起过此事,然而现在却是同
样的了然,目光锁定在她脸上,听她道:“因为他知道大汗援军未到,吃定你们无力反抗。”
穆朗一怔,心中如惊涛骇浪,他明白她的意思,战未打他们自己心中已经定了结局,行军最重要的便
是士气,只要将士们同心合力,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。
他猛的惊醒,才发觉他们几百人竟然还跪在地上,连身后叫嚣的杀声,近在咫尺的敌军都忘记了,注
意力全部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吸引,穆朗忽然起身抱拳道:“多谢提醒,不知二位尊姓大名?”
夏侯渊眼中微闪,蹙眉道:“还要继续?”
穆朗一抖,这声音,明明语气平淡,却让他心里生出一股寒意,无端端的卑微了一分,心里对夏侯渊
的身份更加迷惑。
不敢多想,迫在眉睫,穆朗手臂一挥,高声喝道:“兄弟们,战!”
“战!”
“战!”
统一的声音响彻天地,所有人握紧手中的长枪,搭起臂上的长弓,朝不断攀爬上来的澜月士兵刺去,
城墙上的一块块大石呼啸砸向敌军阵营,激起战马嘶吼,血肉横飞。
短短的时间,城墙上喷洒了滚烫的鲜血,砍断一个云梯,紧接便有新的架起,刺倒一个士兵便有新的
人代替,一波一波不曾间断。
城门被粗壮的树干撞击着,巨大的铁栓被震裂,立刻有新的替代,数十人死死抵在门后,抗击着沉重
的撞击力。
风千华冷目站在身后,这些士兵士气低迷,抱着一颗赴死的心,人只有想生,才会全力以赴,若是一
心等死那么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履行责任,没有半分全力以赴争取的心,抱着这样的情绪,此战必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