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想和桂王多点接触,再如同以前那样亲近。
“寇先生,”杜九言和寇礼征道:“来者是客,今天我们庆功宴,一起吧。”
寇礼征拱手道:“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杜九言笑着招手,“走了,走了!”
一行人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去了个蔡卓如的饭馆里,饭馆的牌匾还没有挂,等着开业那天揭彩。
蔡卓如从宝庆府请了六个厨子来,将湖广菜改良了一下,没那么辣,但依旧地道。
三张桌子并凑在一起,本来是桂王坐上座,但他舅舅在,所以就靖宁侯坐在上座。桂王和和裘樟各在左右手……
一行人推杯换盏,句句都在笑点,关着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的笑声。
靖宁侯打量着杜九言,忽然有些明白,为什么这么多人甘愿众星捧月般的围着她。
不是因为她的外表,也非单单是因为她讼师业务能力。
而是她这个人,不但风趣幽默,而且还特别的知情识趣,和她在一起,似乎能从她身上得到无穷无尽的力量。
像是……靖宁侯想了想,像是个沙漠里的绿洲,她是那水源,当你感觉到饥渴迷茫疲惫的时候,看见她,立刻就能汲取到养分和能量。
重新振作出发,找寻终点。
“侯爷,”裘樟一脸醉态敬靖宁侯的酒,笑呵呵地道:“九言是个好孩子,若是有不对的地方,您多多包涵。”
靖宁侯一怔。
“不瞒您说,下官一开始见着她的时候甚是不喜,她那双眼睛好像能看到下官心里去,这让下官心里没底。”
“可处着处着,下官就知道,她就算看明白了,可也不会说明白。她知道分寸,而且拿捏得当。既让人觉得她是知己,又不担心她哪天把自己的丑事抖落出去。”
靖宁侯颔首,似乎明白裘樟想要和他说什么。
“说句僭越的话,王爷也是好孩子。”裘樟喝了一杯装醉,“两个人也都是顶顶聪明的人。这聪明人都是寂寞的,曲高和寡嘛!所以难免走的近些,相互取暖相互依靠。”
“我们都是啊,”裘樟道:“都是互相取暖依靠,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打打闹闹的时候,才觉得自己是个人,实实在在的活着的人。”
裘樟装醉,冲着靖宁侯笑观察他的神色。
要是他翻脸,他就立刻醉倒在地,要是他不翻脸,那就接着喝。
“裘大人也是性情中人,”靖宁侯道:“喝酒!”
嘿!都说外甥像舅舅,靖宁侯果然有几分桂王的爽快。裘樟高兴,和靖宁侯喝酒。
“又抱着大腿了?”去后院小解,杜九言和裘樟并肩,裘樟勾肩搭背为老不尊,“这大腿送老夫面前,不抱对不起列祖列宗。”
杜九言竖起个大拇指,“大人高见!”
裘樟洋洋得意,“走,走,一起尿!”
“您请!”杜九言道:“我这年轻还能再憋一憋。”
裘樟撇嘴,晃晃悠悠去茅厕。
杜九言站在回廊上轻笑。
“杜先生,”寇礼征从里面出来,“今日多谢招待。”
杜九言回礼,道:“都是年轻人,吃好喝好,要是谁损你,你就损回去,别吃亏了。”
“先生太风趣了。”寇礼征道:“大家都对我很客气,没有谁损我。”
“杜先生你……不讨厌燕京吗?”
寇礼征问出他一直觉得疑惑的问题。
“我很大度啊。”杜九言笑了,“从来不记仇。”
寇礼征一愣。
“开玩笑的。我和燕京之间没什么仇恨。要说交锋也是上一次比试,燕京也是奉命行事而已,并无瓜葛更谈不上仇恨。”杜九言道。
她不喜欢的只是申道儒这个人而已,在当时他明知道自己的案子有问题的时候,他还试图忽略,在她重新查证让她去主讼的时候,他也并没有将整个案子查清楚交给她。
这样的人,不宜来往。
但申道儒不代表整个燕京,二者之间只有联系并非等同。
“是我小人之心了。”寇礼征拱手,“听说三尺堂要开业了,等开业时我再登门给您道贺。”
“我先告辞了。”
杜九言含笑送他出去。
大家吃吃喝喝闹到半夜,拿着桂王和靖宁侯的名帖,在宵禁后的京城大街上走的东倒西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