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么出色,是因为我天赋异禀啊,少年!杜九言心里说着,面上道:“努力啊,少年!”
少年笑了,牙齿特别白,信心满满干劲十足,“嗯,我回家读书去了。”
说着,推开人群跑走了。
范老四很激动,感激地和杜九言道:“杜先生,谢谢您,真是太谢谢您了。我这儿子木头桩子一样不开窍,我累死累活他也不晓得上进,今天看了您的辩讼,又听了您的一席话他就开窍了。您就是我范家的大恩人。”
杜九言摆着手,“哪里哪里,不敢当不敢当。”
范老死将担子上剩下的五个糖人都取下来递给小萝卜,“我没什么好东西,请杜公子吃。”
说着,就挑着担子走了。
小萝卜嘻嘻笑着,和花子闹儿分糖人吃。
“回去吧,回去吧。”杜九言挥着手,“下回有讼案大家再来。”
大家都笑着和她说恭喜。
杜九言笑盈盈地目送大家离开,回头和桂王道:“走,我们去牢里看看。”
“看什么?”桂王道。
“不知道,我去听听常柳说什么。”杜九言负手走着,单德全从回廊走出来,冲着这边面露焦急地挥手。
“怎么了?”杜九言加快步子。
第449章 做戏全套(四)
“常柳刚才撞墙了。”单德全低声道。
杜九言愕然,回头看桂王,桂王蹙眉道:“突然发疯撞墙?情绪怎么样?”
三个人一边往牢房那边去,一边说着话。
“一直不说话,问什么都不说。”单德全道:“后来突然起身撞墙了,像发疯了一样。”
三个人进了牢房,常班主和常梨几个人都在。
常柳躺在地上,一头一脸的血,大夫正在给他包扎。
“怎么样?”单德全问道。
大夫抬头看了他一眼,回头道:“不乐观!”
杜九言进去,蹲在常柳面前,盯着他惨白的脸色,道:“常柳,你醒醒!”
常柳闭着眼睛,但是睫毛在颤动,他徐徐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屋顶上,视线没有聚焦,像个看不清东西的盲人,好一会儿他四下环顾,忽然大吼一声,“你么都该死,该死!”
“我没有错,是你们错了。”
他说着,推开大夫,冲起来接着撞。
就像一头一心寻死的疯牛。
杜九言一掌劈在他的膝盖上,常柳跪在地上,杜九言道:“将他捆好了。”
单德全应是,吩咐取绳子来。
“走吧。”杜九言和常班主道:“您问他什么他都不会说的。人是他杀的,并没有冤枉他,您也没有对不起他。”
“都不用愧疚,走了。”杜九言道。
自己养大的孩子,常班主叹了口气,可一想到死去的八娘,他又恨的牙痒。
“那么好的八娘。”常班主痛苦不已,“柳儿到底是怎么了,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丧尽天良坑害同门的事。”
“有不满不高兴,和我说就好了。”
“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他的。”
杜九言道:“孩子长大了,总有自己的想法,好的坏的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看顾的。”
“不管谁的错,内疚的不应该是您。”
常梨和泡桐几个人扶着他,常班主道:“你们以后心里有事,想问我的,就直接来问我。”
“不要自己憋着瞎琢磨。琢磨来琢磨去的容易出事。”常班主道:“我也不拦着你们,你们有好的去处就去,只要你们过的好,我也跟着高兴。”
大家都跟着摇头,泡桐哭着道:“班主,我们永远留在杭家班,哪里都不去。”
常班主掩面哭着,由大家扶着。
出了衙门,小萝卜和花子还有闹儿迎了过来,钱道安几个人道:“房子修好了,只等你们定的行头到了,你们就能重新登台了。”
“快回去看看,工匠的钱上午我已经结算过了。”
大家又期待地去了杭家班。
烧毁的房子里面重新粉刷了,屋顶熏黑的瓦片重新换过,地面上重新打制了衣架和多宝阁,原来的泥地铺上了整齐的青砖。
比起以前的凌乱,现在的行头房整洁了许多。
“多谢杜先生,”常班主道。
杜九言道:“我们去堂屋里坐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