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郊问道:“我懂你意思,当年押送,送过去的是不是银子,是不是被人掉包,朝中的人不知道,但哪些差役是一定知道的,是吧?”
“是!瞒上不瞒下。”杜九言道:“从京城到邵阳一个多月,他们不会一点没有察觉。”
孟郊颔首,“此事好办,我去安排人查。”
“多谢孟都督!”杜九言起身起身,“为不多给您惹不必要的麻烦,那我这就告辞了,待本案结后,我再请都督吃酒。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孟郊送杜九言。
回到王府,桂王和跛子还有蔡卓如都不在,小萝卜和花子还有闹儿三个人在院子里玩,杜九言道:“今天没有出去玩吗?”
“钱大哥说一会儿带我们去听戏,”花子笑的眉眼弯弯,“九哥,您去不去?”
杜九言摇头,“没兴趣,你们去的话要跟紧了,别走丢了。”
三个人点头。
杜九言回房将整个案件的整理了一遍,下午又折返出门而去。
钱道安四个人领着三个孩子去了京城最大的瓦肆,这个瓦肆从早上辰正开始每一个时辰就会上一档节目,门口也摆着今天一日的节目表,观众可以盯着时段,进去观看自己喜欢的节目。
曲艺杂谈丰富又有趣。
小萝卜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,兴奋不已,盯着节目表一直看,“钱伯伯,这个戏后面是皮影,我也想看。”
“先听戏,今日演岳飞传,等看完了如果还想看,我们就留下来。”
小萝卜点头不迭。
花子和闹儿也兴奋不已,一行人坐在前面的位置上,锣鼓响起台上咿咿呀呀唱了起来。
这是岳飞传的选段,花子看的特别痴迷,一直咬着唇目不转睛,瞧着花旦动作好时,还会下意识跟着学。
小萝卜偷偷笑着,这闹儿悄悄话。
“花子,”闹儿拍着他的手,哭笑不得,“让九哥去和戏班子说说,收了你吧。”
花子红了脸,道:“我就忍不住,不唱还不行嘛。”
“我们说好了,以后要堂堂正正做人,做戏子没有出路。”闹儿道。
花子点着头。
“这位小哥,”两人说着话,一个胖敦敦的中年男人上前来行礼大招呼,盯着花子道:“方才看小哥坐在这里看,举手投足十分漂亮准确,小哥在哪个戏班子当家?”
大家一愣,花子红了脸,钱道安回道:“这是我们的弟弟,他不在戏班子,只是因为喜欢,才会跟着学两个招式。”
“是、是、是、是不能、不能学?”宋吉艺不满地看着男子。
男子道:“不是,各位误会了。实在是因为这位小哥生的清秀俊美,刚刚扮的两式实在是有韵,在下一时好奇来问问。”
“完全没有别的意思,实在是对不住了。”
花子笑了起来,大眼睛亮晶晶的,让对面的男子一下子就想到他若是扮上相,再套上一件戏服,定然是倾国倾城。
爱才之心顿起,男子实在忍不住多问一句,“不知小哥可愿意……”
“他不愿意,”闹儿道:“不行。”
男子又看向闹儿又是一怔,这位小哥年纪略大一点,但是男生女相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容貌。
这戏台上的美,和寻常生活中的美不同。有的人生的好看,可扮上相后却毫无特色,但有的人却不同,人好看扮上相后更加的好看,出彩不说也有韵。
一个韵,涵盖的太多,无法笼统的概括,但是他跟了一辈子的戏,看了一辈子的人,这两个少年,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。
“二位,真、不想试试?”男子道:“我一定竭尽全力,将二位捧成名动大周的名角。”
两个人的年纪学艺虽有些大了,可只要有灵气,下点苦功夫也来得及。
“不去不去!”闹儿紧紧抓着花子的手,“你快走,我们不学。”
男子还想说什么,钱道安含笑道:“抱歉,二位弟弟还要读书,不能误了正业!”
“这样啊,”男子一脸遗憾,“抱歉,打扰了。”
男子依依不舍地走了,站在一边爱怜地看着花子和闹儿,实在是惋惜了。
这样的好苗子,真的是十年也不见得能看见一个。
闹儿想到以前在戏班子的情景,整个人气的都在抖,花子拉着他的手,低声道:“闹儿哥,你别气了,我们现在有九哥,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