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闲暇之余,去了一趟死者刘秀才家中。”杜九言道:“依照张三通所言,他当时先问过刘秀才可否典租康氏后,得到了对方的强烈反对,随后季林到了现场,便持刀将刘秀才杀害。”
“认识这个吗?”杜九言从宴通手里拿了一块扇坠出来,是一块铜钱大小的玉璧,下面栓着紫色的璎珞,很好看。
季林一怔,道:“是、是我的。但是我已经丢了一年多了。”
“没错!”杜九言道:“去年八月你杀刘秀才的时候丢的。”
季林愕然,“我没有杀刘秀才,杀人的是张三通!”
“你知道这个扇坠在哪里发现的吗?”杜九言话落,季林脸色变了变,就听到她道:“在他的尸骨里。当日你杀他的时候,扇坠掉了,而残存一口气的刘秀才,将这个扇坠吞进了肚子里。”
“他在等,等有朝一日有人开棺验尸,发现他骸骨里剩下的这个东西,替他报仇!”
季林猛然抓紧了衣襟,一双手指甲泛白,微微发抖。
“刘先生,我说了这么多,您听懂了吗?”
“藏匿证据,你很无耻!”刘公宰气愤不已,刘秀才的案件根本和她无关,没有想到她居然闲的去查对手的案件。
“不藏,怎么能让你有机会站在这里,和我废话连篇!”杜九言冷笑道。
“大人!”杜九言道:“至于姚氏被杀,在那天夜里在那个房间,到底是谁杀的她。我们不如听一听当夜在里面的人怎么说吧。”
齐代青颔首。
“不用问了。”季林忽然直身,喊道:“姚氏是我勒死的,当夜房间里也只有我一个人。”
姚氏是他勒死的,别人来做客没有这个胆子!
所以,他不能再牵扯别人进来。
事情,不要闹大,如果真的要死,就让他一个人死好了!
刘公宰上前一步,对季林道:“你不能全部担下来。明明还有别人!”
季林看着刘公宰,反问道:“我不认,刘先生能辩赢这场官司?”
“我能让你不死!”刘公宰道:“事情还没有完!”
“你不能。”杜九言看着刘公宰,“而且,我也没有心思在这里听你狡辩,和我扯皮。证据证人确凿,你问问大人,还给不给你机会?”
刘公宰怒瞪着杜九言。
“被告讼师,杜九言说的没有错,你再辩讼就是强词夺理。不依法依据的辩讼,就是在扯皮。”齐代青道。
刘公宰正要说话,外面就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嘘声,有人道:“你这个讼师,简直是胡搅蛮缠。”
“头一次你说的还有理有据,可杜先生都针对你反驳拿出证据了,你还在这里扯来扯去,扯个什么劲儿。”
“速速歇着吧你,丢人呢。”
刘公宰指了指杜九言,道:“好,很好!”
说着要走,杜九言拦住了他,“别走啊,案子还没有判刑呢!”
“与我无关,我已经完成了职责。”刘公宰道。
“判你的刑!”杜九言含笑道:“你唆使章唤做伪证,可不能想这么糊弄过去。”
“刚刚好,和你昔日的先生做个伴儿。”杜九言道。
“你休要得寸进尺。”刘公宰道。
“到底是谁得寸进尺?你明知这个案子,没有人敢接的原因,你却偏偏接了。难道你是遵守人人有权请讼师的准则?你是因为这个案子,输,你是应该的,可要是赢了,你却能一战成名。”
“如此好的机会,你又怎么会错过呢。可你好好辩讼也可以啊,却来糊弄人,你是糊弄我还是糊弄齐大人疑惑糊弄圣上呢?”
刘公宰吓的一抖,跪了下来,道:“你休要胡言,我对圣上对朝廷一片忠心。”
“刘先生,当时你负气离开时的骨气呢?”杜九言话落,刘公宰要反驳,杜九言拂袖打断他的话头,拱手和齐代青道:“承德侯府世子季林,典租妇人五十三人,滥杀无辜人命八人,唆使威胁他人顶嘴受死,桩桩件件都能砍他的脑袋,大人也不用依律,直接判他斩立决!”
齐代青听的心头澎湃,微微颔首,正好说话,后衙中,秦大夫人冲了出来,只和杜九言道:“你这黄口小儿,你算个什么东西,拼什么给我季林定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