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毛寅的裤子一直穿着的,失禁后的尿液也应该干了。
“看看?”尸大看着杜九言。
杜九言颔首,回头去找手套,桂王三两步过来,接了她手里的手套戴上,“查什么,我来!”
“他穿着裤子,尿已经干掉了,看看裤子上可留着尿的颜色。”又看着尸大,“再挤压看看,可有尿液流出。”
尸大颔首。
桂王戴手套上,褪了死者裤子。白色的裹裤上有浅褐色的污渍斑块。
尸大并未挤压出尿液。
“这是为什么?”大家都感觉有问题,但具体什么原因却没有人懂。
胡大夫道:“这种情况,应是火毒瘀滞,但他前期没有症状,我看应是某种毒物引起的!”
“过敏。”杜九言和胡大夫道:“有人身体特殊,禁忌一些食物。比如有的人不能吃海货,但凡碰到就会周身起红疹,喉头肿大导致气喘胸闷,严重者甚至会死亡。”
“我!”一位瘦瘦小小,名叫匡计的讼师举手道:“我就不能吃虾。小时候吃过一次后差点死了,以后再也没有吃过虾!”
胡大夫道:“湿热内生,致使脾胃脉络受阻,外邪入侵而致。”
“是!”杜九言道:“和匡计一样,毛寅也有这样一个会丧命的禁忌。”
尸大看她一眼,忙去掰开毛寅的喉头,施常阳递了蜡烛,尸大道:“喉头确实有些肿大。”
“嗯,三脏肥大,尿成褐色,应该是如此了。”急性肾功衰竭后,尿的颜色就会变为褐色甚至严重的有茶酱色。
施常阳和胡大夫的一个徒弟在一边飞快地记录着,另外一个徒弟则是不急不慢地将内脏的位置画了出来。
“会是什么?”桂王看着杜九言。
杜九言摇头,“不确定!各人不同,有人吃海货,有人是花生等等,病发时的症状和程度都不相同,有的会浮在表面,比如周身起红疹,有的则伤在五脏六腑,像毛寅这样,脏器受损后,人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失去生命。”
“姚琰和乔栋分别看到毛寅呕吐和头疼,加上他皮肤发黄,应该没错。”
众人一阵唏嘘,池玉问道:“那……是意外?”
“不好说。”杜九言凝眉道:“不过,现在知道了死因,我们要做的,就是去查清楚他的禁忌食物是什么。然后再去查,他是无意碰到还有人刻意为之。”
“那、先把肚子缝起来?”胡大夫问道。
杜九言点头,“缝好!”话落看向施常阳,“都记下来了吗?”
“记了。”施常阳点头。
杜九言倒希望只是意外,因为如果是凶杀,她要科普的知识还真不少啊。
书到用时方恨少,她当年是不是应该再修一门法医学?
缝合前,胡大夫和尸大带着大家又讲解了一番。
杜九言从房里出来,焦三和跛子在门口等她,问道:“有结果?”
“嗯。”她将结果和猜测说了一遍,“三爷,现在件事需要你去做。”
焦三颔首:“你说。”
“第一,让人去查毛寅回来的那天,有没有去过饭堂吃饭,西南讼行的饭堂内,烧了哪些菜!”
“他沿途有没有吃过别的东西,见过什么,去过哪里。”
焦三问道:“主要是吃和接触的东西,你怀疑这过程中,有让他致命的东西?”
“是!”杜九言道。
焦三颔首,“我亲自去,你放心!”他说着就走了。
“我们去找郭氏。”杜九言道:“一定有遗漏的地方。”
“一般这么严重的过敏,有一些是遗传病,祖辈中是有同类型的病人。”杜九言道:“郭氏说毛寅儿时就发病过一次,再问问她当时的情况。”
跛子颔首,正要说话,忽然门打开桂王出来,道:“我和你去查!”
杜九言和桂王去找郭氏,跛子去了上河镇查毛寅生父一家的情况。
“你今天很奇怪啊,”杜九言打量着桂王,“闷闷不乐?”
桂王白她一眼,“是不想看五脏!”
“看过?”杜九言问道。
桂王嗯了一声,没有说话。
“那说别的,”杜九言道:“你现在有什么看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