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人第一次看到,杜九言在谈案件时的神态。
和刚才截然不同。
“现在,毛寅死了。你们要做的不该是息事宁人,和他家人谈赔偿的事。而是用你们的专业知识和素养,把这件事处理清楚。”
“还这件事一个清白,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!”
杜九言目光扫过,“有信心吗?”
“您想让我们查吗?”有人问道。
杜九言颔首,“想吗?”
下面立刻传来嗡嗡的议论声,有人喊道:“会长,府学的学生也行吗?”
“想吗?”杜九言问道。
那人点头,“想!”
陆绽和程公复对视一眼,还以为杜九言只是狂妄,没想到她还颇有手段和心计,居然打算借助这个案子,来笼络人心。
“会长。”陆绽含笑提醒道:“他们只是学生,功课都没有吃透就让他们查案。”
“我们是讼师不是捕快,恐会耽误正经事查案。”
杜九言看了一眼陆绽,又转过去看着下面的人,“从现在开始,我接受自荐,满额十人戍时末结束。”
“自荐之人,需写一份对本案的看法以及推测,我看过后觉得合适,自会留用。”
“也可以写对毛寅的人际交往和为人的看法,以及在出事前他和自己相处时,种种的感受,越详细越好。”
下面议论的声音更大。
西南那么多人,莫说学生,就算是讼师也不是人人都有事情做的,都有讼案接的。
有的讼师在西南一两年,也摊派不到一次讼案。
像今天这样的练习,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。
机会很难得。
“随便怎么写都可以吗?”有人问道。
“有要求的。”杜九言负手看着他,“字好看点!”
那人笑了起来,随即很多人也跟着笑,笑着笑着,忽然有人反应过来,他们此时此刻正在和杜九言说话,和按个逼得西南无路走的罪魁祸首在说话。
怎么会这样?
想着想着,大家的笑容凝结在脸上。
一时间,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,来面对杜九言。
“散了吧。”杜九言重新坐下来,自叹地给桂王道:“我这真是操碎了心啊。”
“是!那我们告辞了。”
大家应着鱼贯离场。
桂王不悦地看着底下这些闹哄哄离开,蹙眉道:“这会长做的很没意思!”
“说起来,月奉例多少?”桂王问道。
杜九言扬眉看向刘嵘勤。
“一个月二十两,”刘嵘勤垂着眼眸,低声道:“到年底还会有一些额外的分红,一年大概二百两银。”
杜九言嘴角抖了抖,要是寻常人家,这个钱绝对是很高的收入了,家里的日子能过的红红火火,可对于她来说,一年二百两银子还不如她打一场官司讼费高。
“会长的吸引力,真的是太小了。”杜九言嫌弃不已。
桂王点头,“你可以自己给自己涨点。”
“一年一万两我可以考虑。”杜九言笑眯眯地道。
桂王赞同。
两人聊着,陪坐的人快坐不住了。会长一年一万两,这也高的太离谱了。
西南虽家底不薄,可每日每月的开销很大。
会长一个月二十两,他们一个月才不过十五两而已。
“这是名!”程公复实在听不下去,“你不能将会长的名头和钱联系在一起。”
杜九言点头,“是啊,我现在要为我的名奋斗去了。”
她说着,晃晃悠悠去了毛寅的房间。
程公复也拂袖走了。
“其实,你可以对程公略客气一点。”刘嵘勤道。
杜九言道:“先生,我对他很客气了。”
刘嵘勤失笑。
她和程公复的思路完全不同,让她客气就是要对他表达认同,这点她做不到。
“那继续说案件吧。”刘嵘勤问道:“如果是他杀,您认为死因是什么?”
杜九言摇头,“如果知道死因,就没的说了。”
这种死后的表相,她确实不知道。
“但,有方向!”一行人去了毛寅的房间,杜九言吩咐隔壁院子的学子,“去将姚琰找来。”
那人立刻应是去找姚琰。
“会长,你有事找我?”姚琰不敢造次,规规矩矩地行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