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他日他出去,他定不会放过他的。
卫正安想着,冲着黑漆漆的牢房里,喊道:“师弟,我会请讼师,你不要怕!”
他不知道伍俊峰在哪里,只能冲着里面喊。
伍俊峰听到了,抓起来抓着栏杆哭着回道:“师兄,我知道了,我不怕。”
……
杜九言洗漱躺下来,舒服地打了哈欠,揉了揉脸道:“明早不要喊我,我要睡到自然醒。”
“你不练功了?”小萝卜坐起来,给杜九言捶着腿。
杜九言摆手,“我要偷懒一天,犒劳自己。”
小萝卜点头,“娘啊,王爷有没有给你发工钱?”
“没有!”杜九言拍了拍儿子的手,“靠你了。”
小萝卜点头,“知道了,这件事交给我去办。”话落,忧心忡忡地看着杜九言,“娘啊,您这对钱太不上心了,真让我操心哪。”
杜九言笑了起来,抓着儿子挠他的痒痒,“小兔崽子,给我办事还和我发牢骚了?”
小萝卜咯咯笑着,像只小泥鳅一样的打着滚儿。
两人闹腾了好一会儿,才歇下来。
第二日,杜九言果然睡到自然醒,陈朗将早饭温热着等她。
“先生,您今天气色看上去很不错啊。”杜九言坐下来吃早饭,陈朗将两张信纸给她,杜九言摊开来看。
论邵阳上河镇埂坝的重要性!
信中从上河镇的圩埂一直延伸到整个邵阳乃至湖广,对百姓以及朝廷的影响,以小见大徐徐铺开,虽说的多但文字简洁,最后点明了主题,要工部拨款。
并在第二张纸上,列了并不算清楚的账目,共计四百万两。
“先生太厉害了。”杜九言看的啧啧叹道:“您的文字既不直接又不至于太内敛含蓄,恰到好处点到主题。”
“账目列的也有趣,说不清楚可您该列的都列了,说清楚,可细节一概没有。最后还给了个不大不小的数字。”
杜九言拱手,“先生高人啊。”
“别捧我了,这种奏疏不过稀松寻常。”陈朗道:“这四百万两必然是拿不到的,最后能到手六十万两已是幸运,所以你请王爷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杜九言虽未入过官场,可里面的门道,她多少还是知道的,“有王爷在,事情或许比您想的好。”
“也是!王爷若能将邵阳的水利办了,也是大功德,不枉费他屈尊做县令一场。”陈朗道:“只是这名头一直都是刘县令的,倒是委屈了王爷。”
杜九言将信纸收起来,“他根本不在乎这些。”
陈朗想想也对,桂王这个人是讲究实惠的,这些身外之名他根本不在乎。
“我走了,忙了几天别人的事,今天该去三尺堂了。”杜九言抓着个馒头边吃边出去,花子跑出去,笑着道:“九哥,我们什么时候去新化?”
杜九言想了想,道:“今天我去三尺堂看看,如果没什么事,这几天我们就安排出行。”
“好唉。”花子跑回去喊闹儿,“闹儿哥,我们可以准备东西啦,九哥说她要是今天去看没什么事,我们就去新化看银手哥。”
闹儿也很高兴,两个人去拉小萝卜起床,三个人凑在房间里商量去新化的事。
杜九言去了三尺堂。
“九哥,路家的人找你。”窦荣兴出来迎她进去。
杜九言朝正堂内看去,就见路厉勤陪着昨天从牢里出来的路励耘正坐着在等她,她快走了几步,拱手道:“路老爷。”
“九言。”路厉勤起身过来,“本来想去家里找你的,可一想还是在三尺堂合适。”
路励耘破天荒地和她拱了拱手,杜九言也回了礼。
“请坐。”杜九言请两人坐,她含笑问道:“不知道二位来这里,是为什么事?”
路励耘就看着路厉勤。
“因为守正。”路厉勤叹气道:“虽是孽子,可到底是自家的孩子。他犯罪该受到什么惩罚,我们都认。但是今天早上,衙门那边传我们去了,才知道案子里另外两个人合伙请了讼师辩讼。”
“卫正安和伍俊峰请了讼师?”这事杜九言还不知道,看来是昨晚招供后又反供了。
路励耘激动地道:“是。他们家里的人也赶到了,说他们孩子根本没有罪。说人是我们守正杀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