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坐下来继续吃没有吃完的面条。
宋吉艺和苏凝月也兴高采烈地跑下来,一行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,计划着今晚住在哪里,哪里有什么好吃的,那边的风景很好,可以多停留两日。
“王爷,”杜九言生无可恋地道,“拖油瓶太多了,很头疼。”
桂王道:“还好,省钱!”
杜九言转头看向最让他吃惊的鲁念宗和裴盈。
鲁念宗冲着他一笑,裴盈也含蓄地笑了笑。
杜九言敷衍地笑了笑,“呵呵!”
吃过饭,十四个人、四匹马四辆马车,浩浩荡荡地上路。
杜九言和桂王原本计划两个人四个月来回,现在看来,前途未知归途更是难料了。
“我唱戏,”鲁念宗钻个头在外面,“白蛇传。”
杜九言心头一跳,想到了下落不明的闹儿,不知道跛子的人有没有找到他。
鲁念宗说完,又想到这戏不好,会让大家想到杜萤,立刻改口道:“我唱牡丹记。”
他唱的很难听,不婉转悲切,就是在嘶吼。
犹如魔音灌耳,桂王受不了大吼一声,道:“舅舅,我认为您可以睡会儿。”
“那我吹笛子。”鲁念宗趴在窗户上,一曲欢快的玉堂春,悠悠荡荡直冲云霄,在这春暖花开,万物复苏的季节,令人身心舒畅,物体通透。
过路的行人也忍不住侧耳听着,打量着这一行年轻人,看着洋溢活力的笑容,听着美妙动听的曲子,只觉得世上所有的难事,都不值得一提。
闹腾着,先将王蕊和乐晓妍各自送回家,又在两人家中住了两日,一行人再继续启程。
“王妃,”在辰州附近,刘海终于找到了机会,凑过来小声问道,“我们……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杜九言忍着笑,打量着他,刘海蓄着络腮胡子,身高马大,脾气比起乔墨几个人来明显要暴躁很多。据说,他在桂兵中很受拥戴,甚至自己有一支属于他自己的队伍。
由他领着,以前专门做一些前哨和刺探的事。
“一锭金子。”杜九言拍了拍刘海的肩膀,“我醒来后的第一桶金,在邵阳隆庆寺。”
刘海啊了一声,指着杜九言,三年前的画面一下子就清晰起来,“是你!”
“嗯。”杜九言道,“幸好你当时刀下留情,不然今天可就看不到我了。”
冷汗唰地一下,从刘海的脑门滴到胡子上,他杵着长刀踉跄了一下。
当时他说了什么?
说要砍了他们所有人的头。
“当时不是我一个人,”杜九言咳嗽了一声,决定加把柴,“还有当今的圣上、太子、翰林院学士陈怀安、潘有量大人的嫡长子……”
杜九言说着,憋着笑乐颠颠地走了。
刘海腿一软,噗通跪在地上,惨叫道:“我这是什么运啊!”
“怎么了?”乔墨过来,幸灾乐祸地问道,“王妃和你说什么了?”
刘海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乔墨。
“哈!”乔墨哈哈大笑,冲着顾青山喊道,“青山哥快来,这里还有一个人比你更惨的。”
顾青山兴高采烈地过来,问道:“怎么个惨法?”
“他当时……哈哈……”乔墨哈哈大笑,指着刘海把事情都说了。
大家都在一边听着。
刘海趴在地上,恨不得立刻刨个洞钻进去,没头没尾的藏起来。
“不想活了。”刘海嗷呜哭着,“我的命也太苦了吧。”
当年他进京办事,因为当时的情况有些特殊,所以他不好声张,路上累了就找了间破庙休息。谁知道他要送回去的信却丢了。
那封信是桂王暗中买粮铁的事,一旦传扬出去,不但买卖砸了,恐怕还要连累对方的买卖人。
事关重大,所以他不能耽误。
没想到,随便找了间破庙,居然就遇到当今的圣上、太子、桂王妃……
“不想活就好好死。”桂王哼了一声,道,“办事不行,看把你能耐的,见人就砍?”
刘海哭着道:“爷,我当时就吓唬他们,哪敢真砍啊。”
事实上,他真的会砍,因为一整个庙里的乞丐,看上去都是流里流气的,没一个好人。
“属下向来胆子小,哪敢真怎么样。”刘海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