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九言指了指苏掌柜和卫所的兵道:“就在这个村里,留几个人将他看管好了,留着命。”
“是!”
大家收拾了一番,往城门去。
果然,城门紧闭着,城墙下有几具守卫的尸体掉下来,还有人挂着半个身体在外面。
“暴动!”桂王道。
杜九言道:“九江到这里要多久?”
“快马加鞭,至少三天!”桂王道。
杜九言叹气,抬头看着高高的围墙,目光沉凝。
“攻城吧。”孟郊道:“不管如何,决不能放任不管。”
“各位稍作休息,此事交由我来办。”孟郊说完,回身去吩咐了一阵。
杜九言几个人找地方坐下来。已经是下午了,他们昨晚没有睡觉,此刻已有点精疲力尽,但是心中有事却没有睡意。
结果,就是很暴躁。
杜九言想冲进去杀人,但不知道杀谁。
杀怀王吗?怀王肯该死,死一千次都不难以平息怒恨。
那些逛明月坊的买主该死吗?当然该死。
那些卖儿卖女的父母该死吗?当然!
可是,现在城内暴动的,打砸枪杀的人是百姓,他们大多数人是无辜的。
她进去了要杀谁?
所以她很躁怒!
“守城的守卫都已经死了,现在上面的人都是百姓。”跛子低声道:“一旦孟都督攻城,我们要怎么做?”
杀?那是百姓。
不杀?百姓会杀你。
“先准备一下。”杜九言起身,道:“我去一趟苏家庄!”
她骑马欲走,桂王凝眉要说什么,跛子道:“王爷指挥,我护着她就好。”
“嗯,小心点。”桂王道。
跛子颔首,骑马跟着杜九言回了苏家庄。
架了云梯,桂王和孟郊指挥,所有人开始攀城墙。
桂王打头上了城墙,城墙留守了几十个拿着棍棒刀剑的男子,穿着百姓的衣服,又激动又害怕地看着他。
“上!”其中一人喊道。
几十个人围上来,桂王一人一棍子,将这些人敲晕了堆在墙角。
紧接着许多人攀上来,一会儿工夫,就将城墙上的人肃清了。城门打开,杜九言和跛子带着大家冲了进来。
怀王府在另外一边,这里反而很安静,一路过去根本看不到人。
此刻怀王府,侧边的角门早就被砸烂,莫冈让人抬着很厚的木板,十几个大男人拼命地抵着板子。
“将军,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啊,要不然我们将怀王丢出去吧。”
莫冈道:“现在把怀王丢出去也没有用了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
“快想办法吧,兄弟们快不行了。”
莫冈也不知道怎么办,“只有等孟都督带人来支援了。”
“哎呦,”有人捂着头蹲在地上,血从手缝里淌下来,石头咕噜噜在脚边打转,莫冈道:“大家都小心,他们开始扔石头了。”
话落,一个火把丢进来。
“泼油,烧死他们。”
“不要和他们硬耗着,我们到城外去,怀王在东面还有个别院,他的几任小妾都住在那边,我们走。”
人又分成了两拨,一拨留在这里继续攻王府。
一拨人则跟着领头的人出城,去怀王府的别院打杂。
莫冈听着头皮发麻,燥的骂了一句娘,正要说话,忽然听到外面响起哐哐哐的锣声。
随即有个声音喊道:“怀王该死!”
“居然还敲锣,真是越来越没法收场了。”他说着,站在墙头上,就看到人群之外停着一辆马车,马车上挂着一快很长的红布,红布上用墨写着四个大字。
“怀王该死!”
他朝车顶上的人看去,那人穿着一件灰色的道袍,身量不高,皮肤微黑,气质很文弱的样子。
她哐哐哐敲着锣,让所有的目光都朝她投了过来。
“各位乡亲!”杜九言站在车顶上,喊道:“给我一盏茶的时间,我和大家说十句话!”
她说了只有十句,这对于躁动的没有耐心的人来说,就多了一点听下去的欲望。
“第一,”她挥动着手里另外一块红布,撑开来上面写着依旧写着怀王该死四个大字,“怀王十恶不赦,该遭天打雷劈!”
大家觉得她是自己人,顿时振臂高呼回应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