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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讼师(123)

  “喂!”蓝色组的一个瘦子,三十几岁,眉毛稀疏的考生,冲着她挥手,“你还考不考,到我们了。”

  杜九言下来,十个人往乙字房而去。

  “我叫缪付,平凉人,可能比你们年长几岁。”眉毛稀疏的考生说完,看着另外一位个子最高的考生,“你怎么称呼。”

  “在下邱听声。”胖子道。

  “在下秦长亦。”

  九个人一边介绍认识,又纷纷朝杜九言看来,就她到现在不合群,也不说话。

  “杜九言。”她拱了拱手,缪付点点头走了几步,忽然停下来看着她,“杜九言,你就是杜九言?”

  大家都看着她。

  杜九言点头,“前辈有指教?”

  “没有。”缪付摆手,稀疏的眉梢凝在一起成了个疙瘩,“走吧走吧,赶时间。”

  胖子邱听声凑过来,好奇地道:“你就是在丁字房考试的杜九言,一个人打西南十六个人?”

  “你们……不是西南的学子?”杜九言问道。

  邱听声道:“我一直在家读书,不是西南的学子。”

  “我也不是。”

  九个人陆陆续续的说话。杜九言听着算是明白了……这九个人前两场的分数都不高。

  不但不高,还是岌岌可危。最后一场的分数高低,将决定他们今年能否合格。

  大家鱼贯入了丁字房。

  杜九言就看到房内有官衙的差役,押坐着两个女人,一位约莫五六十岁,穿着灰色打着补丁的短褂和裤子,头发花白,看人时侧着脸,应该是眼神不好。

  另外一位三十出头,虽皮肤不白,但五官还不错,穿着一件蓝底碎花的短褂,下面是条布裙,收拾的很干净,但双眸泛红,显然是精神上受到了惊吓和波动。

  也正常,一件事连续的不同人来问十几次,换谁情绪都难稳定。

  在两位妇人身边,立着一张木板,木板上贴着誊抄的本案卷宗。

  顺天七年,也就是去年十二月初八,邵阳城外刘家村三十岁男子刘二柱,清晨被发现死在家中的床上,发现人是其妻田氏,报案人是村中里正。

  田氏是隔壁田家村人,现年二十九。

  两人上有患有眼疾的婆母牛氏,下有一子刘展,今年十一岁,寄住在县城青山书院,月余返家一次。

  田氏口供:初七当夜夫妻喝了些酒,聊天至深夜歇下,因第二天腊八,刘二柱不上工,便打算晚起多睡一刻。田氏因饮酒缘故,睡的极沉,第二天睡到天大亮,她起床洗漱做好早饭,请隔壁的婆母过来吃饭时,刘二柱依旧没有动静。

  田氏觉得奇怪,便去喊刘二柱,可无论怎么喊,刘二柱都没有醒。

  婆媳二人慌了手脚,就请了里正进城报官。

  衙门卷宗调查,房内有酒气,刘二柱尸验无内外伤以及中毒,乃为暴毙。

  “暴毙?”邱听声读着读着一脸的奇怪,“没有中毒,没有内外伤,已经定为暴毙了,为什么还叫悬而未决?”

  缪付道:“是婆母告儿媳。”他说着看向老妇牛氏,“可是如此?”

  牛氏侧着头,回道:“是!我告她与人通奸,和奸夫一起谋害了我儿子。”

  “谋害?可是尸体没有伤痕,又没有中毒啊,怎么谋害?”

  牛氏回道:“我儿身体健壮,一餐能吃三碗饭,挑两石的粮,怎么可能睡一觉就死了,所以一定是被人害死的。”

  正常来说,一个身强力壮的人,忽然死亡确实可疑。

  “告通奸,那奸夫是谁,卷宗里没说啊。”

  十个人轮番问着。

  若凶手是田氏,那么奸夫就是杀人动机。杜九言站在一边听。

  “我不知道,但是我可以肯定,她一定有奸夫。因为有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,在屋后的草垛子边上,听到她和一个男人做苟且的事。”刘氏说的斩钉截铁。

  “我没有,你冤枉我。”田氏哭的激动,歇斯底里地道:“如果你当时真的听到了,为何不去质问我?现在却拿出来说,分明就是想要诬陷我。”

  牛氏正要说话,忽然缪付问道:“田氏,你说她诬陷你,可有说法。”

  第74章 案发现场 (三)

  “当然有。”田氏盯着牛氏道:“从我嫁进来,她就不喜欢我。说我做饭不好吃,说我不能生养,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儿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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