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月坐起来,吓的嚎啕大哭。
……
桂王摸了一包瓜子出来,杜九言抓了一把递给跛子,自己又抓了一把,三个人靠墙蹲着嗑瓜子。
路过的人看不清他们的脸,只当是三个市井流氓。
“张蛮子这样的人,是被他娘刺激的?”桂王问道。
杜九言颔首,“八九不离十。”
“很有可能在儿时的时候受他父亲影响深重,后来他父亲死后,他也跟着扭曲了,也或许是他看到他娘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至于什么事,杜九言不知道。
“我哥说了,抓到人审清楚了就砍了。”桂王道:“不要留到秋审。”
跛子赞同道:“这样的人,吃饭都是浪费米面。”
“没有了。”杜九言摊开手要瓜子,“再来点。”
桂王不情不愿,“就两包,你怎么吃的这么快。”
“你这一小包,不够吃。”杜九言拆开三个人平分了。
一会儿工夫,巷子里就丢了一地的瓜子壳,三个人跟老鼠一样,蹲着一溜儿,就听到咯吱咯吱的嗑瓜子声音。
“多久了?”杜九言问道。
跛子回道:“半个时辰。”
他话落,就看到单德全带着十几个人回来,张蛮子被捆着手,跟在最后,庄月由人扶着去了医馆。
单德全直接踹开了门,进了院子里。
跛子转头问杜九言,“不进去?”
“走!”杜九言起身,晃头晃脑地走在前面,桂王撇她一眼,道:“你是很冷?一边走一边抖!”
杜九言道:“王爷您不懂,这样更有气势。”
“有吗?”王爷问跛子。
跛子道:“她的气势需要抖,我不需要!”
桂王点头,难得觉得跛子顺眼,“我也是。”
杜九言回头瞪了两人一眼。
张蛮子被两个捕快擒着站在院子里,一脸的木然和迟钝。
门口有人进来,他转头过去,就看到杜九言当先进来,随后则是桂王爷和跛子。
三个人一边走一边磕着瓜子。
若不是早就耳闻三人的身份,他是怎么也不想不到,这样流里流气的三个人,还能做讼师。
“王爷,杜先生,”单德全张蛮子母亲的房间里出来,脸色极其的古怪,杜九言扬眉问道:“看到什么骇人的东西,你这脸色跟墙面一样。”
单德全道:“您进去看看?”
杜九言要进去,跛子拉着她,“我去看看,你再去吧。”
“不用,尸块我都见过,还有什么能让我退缩和害怕的。”杜九言说着,抬脚就进了房间。
对着房门的位置,放着一张八扇的木屏风,要绕过去才能看到房间内的情景。
杜九言绕过去了,顿时后退三两步就逃了出来,指着单德全,“是不是兄弟,你这太不够意思了。”
“我、我没想到您害怕,”单德全一脸为难,他也是怕的不得了。
桂王和跛子相继进去也走了出来。
杜九言打量着张蛮子,这人还是一脸老实人的样子,只从这张脸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,他会是这样的人。
她再次进了房内,绕过屏风就看到一张灰扑扑的架子床,床上靠着一个“东西”。
说东西,是因为那不是个人,可说东西,那又是个人。
“干尸!”杜九言站在床边,借着昏暗的光线,打量着床上的“东西”,干尸穿着一件簇新的桃红色棉袄,整张脸凹陷着,头发稀疏,枯瘦的手搭在被子上,身后垫着褥垫。
土灰色毫无生气的脸,在艳丽的桃红色衬托下,极其诡异。
“干尸不容易制吧?”杜九言问跛子,“你见过吗?”
跛子摇头,“一般都要经过处理,否则尸体就直接腐烂了,不会有这么完整的尸体。”
一般人不懂这些。
“好本事。”杜九言在房间里走了一圈,开了衣柜的门,很惊奇地发现,衣柜里有很多时兴的崭新的女式衣裙。
这个房间,除了床上那具干尸外,一切都是正常的,就如同有人住着。
大家退了出来,张蛮子依旧在院子里,激动地看着他们,道:“你们不要打扰我娘,我娘在睡觉!”
“你确定你娘在睡觉?”杜九言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