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三脸上的肉一抖,转头就盯着杜九言打量着,额头一个疤,不男不女,穿的破破烂烂,身边的老农挑着一担嘎嘎叫的鸭子,他脸一沉手一挥,“在老子地盘讹诈,先抓了再说。”
他的两个手下上来就抓人。
“诶?!”杜九言抬手,“三爷,您铁面断案,怎么也要听我们说一说缘由吧。”
焦三呸了一口,“说个屁,跟老子回衙门。”
“我、我不去,”老农害怕,缩在杜九言身后。衙门不能进,进去就算不丢命,也会倾家荡产。
杜九言一笑,拦在他前面,云淡风轻地道:“三爷,苏掌柜说他没偷鸭子,说我们讹诈。可我却能证明,他确实偷了鸭子。”
“证明?你怎么证明,”焦三不耐烦的吼着,“你们鸭子做记号了?”
老农摇着头,“没、没有。”
“没有你放什么屁!”焦三瞪着杜九言,“你还打算进去随便一指,你当老子好糊弄是不是。”
杜九言摇头,“不用记号,我也能找到这两只鸭子。”
“如果找不到,我就跟三爷您回衙门,该什么罪就什么罪。”杜九言扬眉道:“纸赎我双倍交!”
看不出来,这不男不女的小乞丐还有油水?焦三翘着嘴角,喝道:“你说的,老子就给你这个机会,一会儿你要是糊弄老子,或是找不出鸭子来,老子弄死你!”
“三爷是青天,多谢多谢!”杜九言习惯性去握手,焦三嘴角一抖,甩手开手啐道:“你个兔子,找鸭子去。”
兔子?杜九言嘴角也是一抖,才想起来,这是古代,不时兴握手。
不明不白,她成兔子了。
“不用去找,”杜九言道:“让苏掌柜将他店中所有鸭子都弄出来,就在这里全杀了!”
她话一出,全场沸腾,苏禄跳了起来,骂道:“不行,三十多只鸭子,有的还要养几天,不能杀!”
“过分了啊,”焦三盯着杜九言,“你把人鸭子都杀了,要是找不出来,你给钱啊。”
杜九言手一摊,手心多了一张十两的银票,“话放这,如果我找不到老伯的鸭子,苏掌柜的损失,我一律双倍担着。”
“这可以,”焦三点头,苏禄眼睛一转,盯着杜九言,总觉得哪里不对,可人多太吵他一时想不起来,就跟着焦三的话,道:“三十六只鸭子,双倍就是五两银子,你敢赖账我和你没完。”
五两!看热闹的百姓沸腾起来,这哪是鸭子分明就是金子,苏掌柜讹人啊。
“要是我找到了呢?”杜九言轻笑一声,“五两银子、官衙的纸赎,你出。”
苏掌柜一咬牙,“我出就我出!”
“好。”杜九言喊道:“杀!”
看热闹不嫌事大,所有人起哄闹腾,加上几十只嘎嘎叫的鸭子,聚福楼门口比上元节看花灯还热闹。
“鸭子杀了就能看出来?”有人问着。
“这小哥在吹牛,一会儿准开溜,这种人见的多了。”
“不定人家鸭子会说话,临死前会开口呦。”
七嘴八舌议论纷纷,等着看杜九言的笑话。
鸭子嘎嘎叫着扑腾,一只只被杀了,丢在一边,没什么变化和特别之处。
都是死鸭子。
大家好奇加着急,可看杜九言气定神闲的观看着。
“小哥,连累你了,你是好心,可为了一口气搭上五两银子,不值当。”老农愧疚不已,杜九言为他出头,可他帮不了她,只能干着急。
杜九言一笑,气定神闲,“我既出手,绝无差错。”
老伯一愣咳嗽了两声,想说这奇怪又热心的小哥,还真是自信啊。
半个时辰不到,四个厨子手起刀落,三十六之鸭子死的干干净净,毛都腿掉了。
“认吧。”焦三捏着鼻子,现场血气冲天,他狂躁的很,“一会儿找不出来,你把鸭子生吃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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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的朝不知道,明清法律很严谨。一般小纠纷由“里长”“老人”这种邻里选出来的有威望的人解决,这些人也不是劝架扯皮之类,而是真的断案,有法律性。大点的官司或者家里宽裕,就可以去衙门外敲登闻鼓。但是官府也不白干活,打官司要给衙门交“纸赎”,一般几钱银子不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