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闺玉堂(1198)
所以,薛思琪有些怕廖老爷子。
“哦,知道了。”薛思琪咬牙,去就去难道廖老爷子还能把她吃了不成,“走吧!”她挺直了腰板整理了衣裳,一副要上刑场的样子。
廖重打量了眼薛思琪面无表情的在前头引路,拐了几个弯到了正院,直接将薛思琪领到内书房。
廖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,手里提着笔在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,手边还摆着账册和huáng澄澄的算盘,他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,道:“坐吧。”
“哦。”薛思琪拘谨的行了礼在椅子上规规矩矩的坐下来。
廖老爷子又拨了两次算盘,才放了笔抬起头来看向薛思琪。
“祖父。”薛思琪gān巴巴的打招呼,“您找我有事?”
廖老爷子点点头,道:“我有事要问你。”他说着顿了顿,语气表现的尽量很柔和,“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分家?要知道你母亲进我廖府几十年也从未曾提过,可你头一回来就有胆子上蹿下跳的闹分家,老夫很好奇,你哪里来的胆子。”
廖老爷子的语气倒也不是质问,更像是心里好奇忍不住问问的样子。
“我……”薛思琪心里转了一遍,回道,“我不来不知道,来了看到廖家这一堆人住在一起,娘一个人管着这么大的中馈,成年累月的往里头贴银子,可二婶他们还说娘搂钱设私帐,我都想不通,她们一年往公中只jiāo两千两,却要花出去五六千两,我娘她她搂的谁的银子,设的是谁的账!”
“你看的倒是很清楚。”廖老爷子不欲和她说这些,家里的事他看的很清楚,他放任不管是因为知道长房有这个能力支撑,更多的,是想让长房担负起这个责任,让大家形成依赖,将来事事都离不开长房。
他考虑的不是这一年,十年的得失,而是长久的廖氏全族的利益。
和一个小姑娘说不清,她也不懂。
“所以,你就让你娘提出分家的事?”廖老爷子拢着手靠在椅子上,脸上虽是挂着笑意,可一双眼睛却如火灼似的,盯着薛思琪。
薛思琪方才很紧张,可是话说开了她就没什么好怕的,便道:“是。我们可以吃亏,但是不能吃了亏还让别人以为我们占了便宜,这事儿我们不要做,谁想做谁去做。”
廖老爷子又道:“你的意思是,这些事儿是你想的,你不曾问问你父亲或是你兄长的意思?”
“问他们做什么,这是廖家的家事。”薛思琪一脸不解的看着廖老爷子,“更何况我父亲和兄长朝事已经很忙,我怎么能用这些事去烦他们。”
廖老爷子打量着薛思琪,接触了几次,她对这个孙媳的性子已经摸透了,所以,她否认之后廖老爷子就信了。
这丫头不会撒谎。
这么说来,宋弈说的是事实,分家的事他们还真是没有掺和暗示。
“祖父。”薛思琪道,“都说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,现在廖氏人多业大,这么挤在一起实在是过的不清净。您不当家不知道其中的事情,我娘都累死了,整日里忙个不停,还有人埋怨她做的不好,我可不想她以后老了,还得为一家子人忙活忙活去的,还落不着好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当过家。”廖老爷子挑眉,“这家不是老夫当着,就不会有今日。”
薛思琪就哼了一声,小声咕哝道:“您有本事,您继续当就是了。”
“小丫头,你说什么。”廖老爷子眼睛一瞪,薛思琪蹭的一下站起来,指了指外面,“您要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。”滋溜一下提着裙子就跑。
廖老爷子看着薛思琪逃也似的背影,忍不住摇了摇头。
薛思琪回到房里,里头的东西已经收拾gāngān净净,chuáng单被褥都换了gān净的,廖杰躺在被窝里正在看书,见她回来他放了书问道:“祖父请你过去了?”
“嗯。”薛思琪脱了鞋子往chuáng上钻,廖杰受不了却又不想说了引薛思琪不高兴,就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,“说了什么?”
薛思琪就将廖老爷子说的话复述了一遍,道:“……不过语气比前两天好多了,我瞧着他去京城是不是见过什么人,有人劝他了?”她还不知道廖老爷子去见过宋弈和薛镇扬。
“不训斥就是好事?”廖杰白了薛思琪一眼,紧了紧自己的被子躺下来,“我要回京了,原是初二就要走的,没想到待了一个月!”他不回去,事情就全由祝士林一个人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