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原没有想这么多,只当今天的事是马氏内宅争宠的手段,现在由五夫人的话一提醒,他才猛然想起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!
揪出马氏很容易,可她背后的马阁老,欧家,太后娘娘……就不那么容易了。
就连皇后娘娘来了,也不过是和稀泥各训斥了一顿了事,不打算追究!
单竟将里面的厉害关系分析了一遍,单夫人和单氏目瞪口呆,单夫人不解的道:“您的意思是,马氏是受人指使,使了这出一石二鸟之计?”
“嗯。”单竟颔首,看着单氏,“你明天就去都督府,向五夫人赔礼道歉!”
单氏愣怔的说不出话来。
同一时刻,蓉卿和齐宵正在马车中说着话,蓉卿道:“……我料想,太后娘娘大约是想试探圣上对欧家的态度。”去年十二月是太后娘娘是寿诞,可最后不知因何事不聊了之,太后才有这样的心思。
齐宵皱眉,道:“她只怕是觉察到,圣上有迁都的意思。”这个她,指的是太后娘娘。
“大约是。”蓉卿点头,看着齐宵,“欧家根基在应天,太后娘娘动了这个心思也在常理,只是……”她有点想不明白,太后娘娘除了试探之外,还有什么目的。
齐宵微微一顿,思索了片刻,眉梢一挑看着蓉卿,就道:“毓敏公主!”
蓉卿一愣,恍然大悟:“你是说太后娘娘想让欧鸣尚公主?!”马家和欧家的关系并不明确,但圣上定是瞒不过的,只要皇后不处置马清荷,就代表了圣上对欧家的态度,圣上对欧氏包容忍让,太后娘娘就可以让欧鸣尚了公主。
欧鸣一旦尚了公主,往后欧家就真正的和圣上绑在了一起,成了姻亲,不管圣上是将来迁都,还是留在应天,考虑到毓敏公主的利益,他都会对欧氏忍一步。
换句话说,只要皇后娘娘不追究她被绑这件事,那么欧鸣尚公主的事,就算是成了一半。
因为以圣上现在的能力,不可能对欧氏下手,更不可能动太后娘娘。
她想或许这会儿宫中,太后娘娘已经和皇后开了口。
蓉卿料的没错,皇后刚刚送走太后娘娘,她沉了脸和坐在帐后的赵均瑞,赵钧逸道:“欧鸣什么人,一个鳏夫,我把敏儿留到今天难不成就是让他糟蹋的。”说着红过来眼睛。
“母后。”赵均瑞安慰她,“容儿臣再想想办法。”
皇后也只是发泄一下罢了,她摆摆手,就道:“这件事你父皇的意思很清楚,敏儿总要出嫁,欧鸣虽是丧妻可人品到还说的过去,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,他只有顺着宠着敏儿,也不是坏事。”
赵均瑞皱眉,今儿下午蓉卿忍了委屈的那一刻,他就想到了其中的缘由,单氏没有理由这么做,唯有是马氏做的手脚,她是什么理由和原因,只要细想就能想明白!
“你看看你办的好事。”皇后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赵钧逸,“家里头两个女人都处理不好,闹出这等事情来,还把齐宵也扯进来,活该被他打成这样,换做他惦记你媳妇,你高兴?!”
赵钧逸没话反驳,他心里这会儿比谁都要内疚自责。
皇后叹了口气,就道:“那马氏暂时动不得,你留着她。”一顿又道,“尽快让单氏生出长子来,若不然你那府里还要乱下去。”
赵钧逸看了眼皇后,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门。
“你回来,做什么去!”皇后跳脚,赵均瑞扶着皇后,“母后别急,俊逸虽有些急躁,但分寸他还是有的,您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。”
皇后扶着额头坐下来,叹气道:“他们夫妻,一个两个的不省心,一点事都要闹到我这里来才罢休。”
赵钧逸一路回了王府,路遇的下人纷纷退在一边,他满面寒霜径直去了马清荷的房内,马清荷得了消息迎了出来,笑着道:“王爷,您回来了?可用过晚膳了,妾身也没有用,您今儿就在这里用吧。”
赵钧逸目光深深落在她的脸上,眼眸一眯忍了怒气,马清荷仿似不知摸了摸自己的脸:“妾身有哪里不对吗?”一顿仿佛才想起来,“王爷还在生妾身的气?妾身今儿是真的身体不适。”
“你为什么喊我去荣恩亭?”赵钧逸逼视着她,马清荷退了一步脸色一变,突然跪了在赵钧逸脚边,“妾身对不起王爷,妾身方才扯了谎。”一顿又道,“可方才当着姐姐的面,妾身要不这么说,姐姐岂不是连妾身也嫉恨上了。”
“少给我拐弯抹角,你只管说你要说的。”赵钧逸冷目相对,马清荷红了眼睛就道,“妾身其实是知道姐姐请了蓉卿去,您知道妾身与蓉卿是手帕交,关系亲密,姐姐的心思我又是知道的,我怕她伤着蓉卿,才会请王爷过去的……”